“你想都别想!”
薛蟠本就风流人物,眼看孙绍祖盯着妹妹,目光贪婪,哪里还不清楚他的意思。
孙绍祖哼哼道:“想什么?你薛家怎么说也有百万家资,我一文不要全部当做聘礼,哪个还有我大方?别说我不给机会,这法子已经是我最大的退让了。”
薛宝钗脸色苍白,怔在原地。
薛蟠破口大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都别想打我妹妹主意。”
孙绍祖乜斜眼道:“薛蟠,别给脸不要,你是不是当我手中这张凭据不存在?我只娶你妹为妻,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薛蟠脸色涨红,忽然跺脚道:“今天就全都给你,但你给老子等着,等我舅舅回来,一定要你好看。”
说着扭头往院子里走。
薛姨妈拉住他,哭道:“孽障东西,你真要把薛家败光才安心吗?”
薛蟠又羞又愧,垂头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贾琏躲在人堆里,低声道:“那孙绍祖虽然不是个玩意,无奈薛蟠也蠢到家了,现在被人抓了把柄,咱们想帮也没法子。我看薛宝钗嫁过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总好过家道败落吧?”
林瑾皱眉道:“孙绍祖到底什么身份?连王大人都不怕?”
贾琏耸耸肩:“既然他敢这么做,肯定有背景。这事儿没法善了。”
眼见众人噤声,孙绍祖得意忘形,嘿然道:“以我目前的身份,迎娶薛姑娘,也不算辱没了你们薛家。给你们一天时间,到底把所有薛家家产给我,还是让我做薛家女婿,好好想想吧。”
说完哈哈大笑,带着人走了。
薛姨妈眼睛一翻,竟是气晕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薛宝钗双目失神地依旧待在原地。
林瑾摇摇头,转身离开。
贾琏追上他,“林兄弟,你认为薛家会怎么做?”
林瑾停下脚步,皱眉道:“薛家到底也是荣国府的贵客,更兼有亲戚关系,孙绍祖欺人太甚,显然没把荣国府看在眼里,你就没个想法?”
贾琏叹了口气,惭愧道:“不瞒林兄,我贾府如今外强中干,上不了台面。东府就不说了,我父亲他……”
摇了摇头,贾琏接着道:“如今这厮连他管着他的上峰都不怕,如何会忌惮我贾府?”
林瑾沉吟不语,孙绍祖对付薛家肯定是有备而来,但是把主意打到薛宝钗身上,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这样也好,薛家如此困境,素来自我感觉良好的贾府却无能为力,也不知只一味高乐的老太君,脸上还有没有光?
他心中已存了解决的法子,因此倒也不急,先看看事情捅到贾母那里,那老女人如何做派。
拒绝了贾琏的午饭邀请,林瑾只说下午再去看看贾赦,便先回家。
“林大哥,那边事情怎么办了”
晴雯迎了上来,俏脸满是好奇。
林瑾简单把事情提了一嘴,晴雯吃惊道:“老太太就没话吗?”
“估计还不知道,”林瑾进屋躺在躺椅上,接过香菱递过来的香茗,喝了一口笑道,“不过那孙绍祖敢不给王子腾面子,只怕真没把贾府放在眼里。”
晴雯怔道:“那人真就这般厉害?连贾府的面子都敢不给?”
林瑾微笑不语,宁荣二府在旁人看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其实不过绣花枕头,华而不实。
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贾府如何一步一步走向败亡,享了一辈子福的贾母是何等反应,锦绣公子贾宝玉到底是“真”宝玉,还是“假”宝玉。
薛家的事情,虽然出乎他的意料,林瑾却觉得更是一种机会。
尤其是他感到无处下手的薛宝钗,或许经历了这件事,会否极泰来。
吃了午饭,林瑾休息了一个多时辰,才前往贾赦院。
许是因为薛家的事情,院里只有迎春和贾琏这对兄妹。
迎春依旧不敢与他对视,林瑾也没多说什么,他心里装着薛家的事情,胡乱给贾赦扎了几针,便告辞回去。
回到院里,林瑾几次派香菱去看看梨香院情况,薛家只是院门紧闭,不知如何应对。
天色渐晚,林瑾洗完脚,正要抱着晴雯休息,东府的瑞珠来了。
“林神医,奶奶有请。”
淡黄的光线下,瑞珠眉眼清秀,嘴角含笑,显然心情极好。
“等等。”
林瑾折回内间,披上林黛玉送他的大氅。
“我出去一趟。”
林瑾低头吻了吻晴雯湿漉漉的嘴唇。
晴雯嘴巴嘟得老高,“她们奶奶举丧期间,找你这么频繁,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秦氏身体本来就不好,近来琐事繁杂,忧心劳累的,让我去给调理调理也很正常。”
屋子里暖烘烘的,晴雯掀开大红锦被,只穿着绸裤和抹胸,纤细胳膊紧紧搂住林瑾,仰起头娇声道:“还是别去了吧?我不担心蓉大奶奶的清誉,可我怕人家说大哥的坏话。”
“也不怕冻到,”林瑾抱起晴雯,放在床上,又拿起锦被盖住少女还略显青涩的身体,“别多想,乖乖等大哥回来。”
晴雯转了转眼睛,又坐起身双臂环住林瑾的头颅,在他耳畔嘀咕了几句。
说完少女精致的面容布满羞涩红霞,眼睛却固执的望着林瑾。
“小妖精,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林瑾笑骂一句,转身就走。
再不走,他怕被勾引得走不动路了。
屋外冷风吹拂,林瑾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不紧不慢地走着。
瑞珠亦步亦趋,眼睛盯着他望,走出荣国府后,她问道:“这是林姑娘的大氅吗?”
林瑾低头看了眼,面色古怪,这不会是林黛玉披过的吧?
瑞珠掩唇含笑道:“我敢肯定是,荣国府里她独一份,没想到送给你了。”
“可能我徒儿疼师父吧。”
林瑾十分意外,还以为是林黛玉买的。
“林姑娘对你这个师父啊,可不是一般的好。”瑞珠笑着打趣。
林瑾笑了笑,随口转移了话题:“东府最近情况怎么样?”
瑞珠道:“有奶奶操持,自然差不了,具体情况一会儿可以问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