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桑文姑娘没事吧?”
宜贵嫔离去之后,李承平的声音于空旷的屋内响起。
赵云一袭白袍加身,脸上戴着一个刻有白龙图案的面具,从暗处缓缓走出,无形间周遭的氛围皆被压迫感所充斥。
赵云朝着李承平微微拱手:“回禀殿下,桑文姑娘安然无恙,现今已然醒来,正在偏院静养。”
李承平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后,他揉了揉仍有些昏沉的脑袋说道:“子龙啊,咱就是说,下次能不能下手轻点,你这大宗师的气劲险些没把我给冲死!”
“殿下,演戏自然得演全套嘛!”赵云回应道。
“也对!”李承平认真颔首,而后问道:“对了,抱月楼最终的结果如何?”
“正如殿下所料,范闲与太子联合起来给二皇子设了一道,暂时都没有动抱月楼的念头。”赵云如实说道。
果然,抱月楼还得自己亲自出手整顿!
时间拖延得越久,祸患就越大。
李承平这般想着,目光瞥向赵云。
“子龙,之前我与你所说的,可都还记得吧?”
赵云点了点头。
“很好。”李承平满意一笑,朝着外面吩咐道:“备马车入宫!”
......
皇宫之中!
庆帝将手中的鱼食一把撒入水中,神色淡然地看向下方跪着的李承平。
“老三,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儿臣出资开设抱月楼的初衷本一直是为了打造一个高雅风趣之所,可他们私自贩卖人口,逼良为娼这些勾当儿臣是一概不知啊。”
“楼中管事打着儿臣的旗号,与宫中之人勾结,坏事做尽,甚至草菅人命。”
“先前之事,他们做了也就做了,哪怕全部算在儿臣头上儿臣也认了,今日儿臣只想及时止损,请父皇定罪!”
李承平低着头诉说着,却是字字铿锵有力。
‘啪’
庆帝猛地将手中鱼食甩向李承平,怒声说道:“好一个做了就是做了,你想要及时止损,那之前因为抱月楼死去的百姓又该如何!”
“该如何?”
李承平作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一字一顿地说道:“那父皇认为儿臣该如何弥补他们,要不您罚儿臣打入地牢,为逝者披麻戴孝三年!”
“父皇以为...如何?”
“你...老三你放肆!!”
庆帝大怒,一把将新茶几给掀翻,上面的鱼食散落一地。
做完这一切,他仍觉不解气。
左顾右盼之后,抽过候公公手上端着的木盘,就准备朝李承平的脑袋砸去。
候公公先是一愣,下一秒就看见庆帝高举木盘,他立马就扑了过去,抱住庆帝的脚踝极力劝阻道:
“陛下三思啊,三皇子童言无忌,万万不可下此重手啊!”
‘砰’
木盘被庆帝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还小呢,都到了出宫的年纪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
他还没死,堂堂皇子竟然想着给百姓披麻戴孝,还是三年。
真是岂有此理!
若不是想着李承平今日遇刺方才苏醒,身子还虚弱,庆帝早就一个大嘴巴子甩过去了。
庆帝一脚踢开候公公,后者吃痛却没有吭声,强忍着站到一旁。
“踏...踏...踏...”
庆帝一步步走到李承平身边。
“除了抱月楼,你就没有别的错要跟朕坦白了?”
李承平一脸狐疑地抬头:“除了抱月楼,儿臣还做错了什么吗?”
“哼,还在嘴硬!”
庆帝一脚将李承平踹倒,开门见山地问道:“今天你到底是真的遇刺,还是在演戏。”
李承平睁大眼睛:“父皇,您是觉得儿臣今日遇刺是儿臣自己安排的?”
“不然呢,朕且问你,你可见到刺客的模样?”
李承平想了想认真回道:“儿臣只记得刺客身穿一袭黑袍,我见到他时,他正用着一根树枝捅进李宁的心口。”
“然后呢?”庆帝继续问道。
“然后往儿臣这扑过来,儿臣就被吓晕过去了。”
庆帝闻言,他也很想相信,但这场戏的漏洞实在太多了。
首先,护卫是听见打斗声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但现场却无任何的打斗痕迹。
其次,李承平作为南庆国三皇子,即便再胆小,也不可能就因为看见一个死人和一个刺客就被吓晕过去。
最后,李承平在诸多皇子里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个废物,刺杀他非但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惹一身骚。
“那你可在现场看到过一位身穿白衣之人?”
李承平故作回忆,摇了摇头。
庆帝的眉毛立马拧成一个川字:“老三你太让我...”
庆帝‘失望’二字还未说出口。
李承平就若有所思地说道:“禀父皇,儿臣或许知道那个白衣神秘人是谁了。”
庆帝一愣。
“谁?”
“儿臣新找的贴身护卫。”
庆帝:?!??
庆帝一脸黑人问号。
“老三你平时就在宫中待着,有一个护卫难道不够吗?”
李承平抬起头,朝庆帝咧嘴一笑说道:“现在,不就一个嘛。”
庆帝神色一凛。
李承平又说道:“经过此事,儿臣自知身体孱弱,再来之前,已拜此人为师,只愿学些武艺傍身。”
( _ )?
庆帝深吸一口气,强压想要掐死李承平的心,严肃地说道:“老三,你以为你是谁,竟然随便拜师,拜的还是个普通护卫。”
“哪怕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单是不上报,私授皇子学武这一条便是死罪,你这不是在报恩,是陷他于死地啊!”
李承平摇了摇头:“不会的。”
见状,庆帝心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声音不由大了几分。
“怎么不会,你以为你那护卫是什么人,朕说他是死罪他就是死罪,就算大宗师来了也...”
还是没等庆帝说完,李承平就插嘴道:“他就是大宗师!”
庆帝:…(⊙_⊙;)…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承平作揖一拜,郑重说道:“儿臣说,臣的护卫兼师傅,他就是大宗师,还是从前都未有过的枪道大宗师!”
“枪道?”
庆帝嘴上喃喃道,脑海中突然想到李宁的死因。
枪道…木棍…大宗师…八品虎卫……
他目光闪烁良久。
半晌后,庆帝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回去吧!”
“父皇不罚我?”
庆帝嗤笑一声:“朕既是你的父皇,又为什么要罚你,抱月楼害死的,不过几条不足轻重的性命罢了,岂能和皇子相提并论。”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李承平再度一拜,往殿外走去。
等彻底看不见李承平的背影之后,候公公狐疑地上前两步。
“陛下,就让三皇子这么安然无恙的回去,惩罚做做样子给世人看也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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