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鸡的主要产业是茶楼，但里面实际上算是赌场的棋牌麻将业务。
这依然不完全合法，因为茶楼属于餐饮服务业，综合税率远低于博彩业。
这些产业每个月足有几十万的收益，只需要上交一半，剩下一半都可以由他支配。
虽说刨开手底下的人员支出，最后也剩不下太多，但还是比无法之地其他的帮派有赚头。
几年的积累，甚至让他完成了筑基。
能有这样的“成就”，是因为他上面有人。
准确来说，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宗贸易从业者，他替这位跑跑腿，地位就和一般混混不一样了。
当然，非要说这叫运气、风口，那是不对的。
别看他脑袋上的发型不像正常人留的，但他比一般混混强不少。
比如现在，他打算吞下这个莽撞青年的货，就已经提前做了两手准备。
顶罪的人和跑路的车。
如果这小子的背景不一般，有人要追查，情况乐观，就推几个人出去顶罪，给他们家人分点钱，双方各有所求，都是自愿的。
如果情况不乐观，那就关掉店铺，直接跑到净土上去，他有个表兄在那地方劫道，他时不时会送些物资过去维护关系，备着这一天。
至于为什么他明知有风险，却还要黑吃黑，是因为这本功法他不打算转手，而是想自用。
筑基之后，他一直缺个干位功法，现在送上门一个商务级，很难不心动。
如果真让他学成了，他的实力甚至就能媲美莫名被灭的陈三豹，搞不好，能取代他们在这片地方的生态位，成为三大帮会之一。
而他还有一个很隐晦的心思没告诉过任何人，那就是他想把帮派做大，不是为了在这地方呼风唤雨，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
这样一来，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说不定能扣出更多的渣滓赏给他。
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火鸡当然知道每次做这种事，都可能要承担毁灭的后果。
但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他更喜欢一句俚语。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所以当江云提出要开口钱到没到位的时候，他打了个响指，叫人拿来了一个箱子，里面铺着一捆捆的现金。
“这里是五十万，定金，你把东西给我，卖出去了才结尾款。”
他满脸笑容，“都是这个流程，我火鸡在这儿也不是无名小卒，不会差你的事儿。”
自始至终，他都是以礼相待，以此降低对方的警惕心。
只是他想不到，有个叫何墨循的医生早就看透了他。
江云伸手稍微拨了拨那些钱，不算清点，但看了一下里面大概是没假钞，然后又接住了小弟送来的纸杯，里面甚至装着茶水。
“鸡哥，他们都说你脾气火爆，我看还是挺随和的嘛。”
火鸡笑容更盛：“和气生财，我是对那些不守规矩的人比较严厉，又不是本身脾气不好。”
江云点了点头：“嗯，鸡哥，你是有手段的人，我听说，你们这种人要做些不太礼貌的事情之前，一般都会表现得亲近，好让人放松警惕。”
火鸡面色不变：“小兄弟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把东西给你，这五十万就是我能得到的所有回报了。接下来你会观察我的反应，但拖着不给钱，我敢来要钱就吓唬吓唬我，看看我会不会息事宁人。
我要是反应很激烈，你们就会下杀手，也许还是和现在一样，态度很和气地说要结钱，然后带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那里肯定会有一个早就挖好的坟坑。”
江云微笑地看着他，好像是上门的客人在闲聊。
火鸡的心理素质还真不错，甚至开起了玩笑：“人心里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呐。小兄弟，电影里这么演是为了刺激，其实我们做生意只是为了避税，不会做那种事的。”
“哦，是吗？”
江云把纸杯往桌上放，“那你埋伏在楼上和窗户外面的枪手是怎么回事？”
他妈的。这小子的灵感不差。
火鸡脸色骤然阴沉。
不等他发难，江云的水杯挨在了桌上。
咚！
一声脆响，裂纹从杯底的桌面蔓延开来。
哗啦！
桌子寸寸碎裂，轰然垮塌下去。
但是江云手里的纸杯却安然无恙。
火鸡伸向衣服下面枪柄的手顿时止住了。
以他刚筑基的实力，商业级的功法，没升级的灵识，当然看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他能拍碎桌子，也不能让纸杯完好无损。
精工级的功法并非只能体现在和人对拼的力量上，细微之处也见功力。
火鸡已经不敢动弹了。
他回想起这小子第一次来卖金鳞防弹衣的时候，看起来明明是个什么规矩也不懂的小鬼头，结果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
以他的认知，这种少爷只会出现在那些门阀世家里。
问题是，这种人你来走什么私啊？
江云站起来，把纸杯重新放在了火鸡手边的茶几上，然后扣上装着五十万的保险箱，提了起来。
“我先帮你保管，我要一条稳定的出货渠道，后面东西不会少，上千万应该不难，你牵线有功，好处少不了。”
他提着保险箱走到门口，看向脸色苍白的司机，“送我回去。”
.....
走私是二级重罪，因为这绕过了交税的步骤，但这种事情禁止不了，所以利益相关方也只能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定期严打一次。
常态化抓捕，搞不好就容易抓到自家员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所以江云这种人去灰色地带卖不需要的东西，也算是一种潜规则。
甚至这还是人事部黄骁推荐的销货方式。
江云光是入职就有个商务级干位功法需要出手，以后只会更多，所以需要一个稳定的回收商人，火鸡这种级别太次的不够稳定。
他从一开始就算好了，火鸡的作用只是牵线搭桥而已。
回去的时候，司机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眼睛还时不时地从后视镜看后座。
“谢谢了。”
江云礼貌地下了车。
回到家里，他打开保险箱，亲自数钱过瘾，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不过虽然很心动，他也并不打算把这些钱留下，那就是明抢了，主要是还可能给后面的潜在合作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把保险箱收好，江云洗了个澡，靠在床上，打开了本地论坛。
[出大事了！八条街的火鸡被铲了，一个活口没留，紫源生物都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