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市立医院的临时帐篷里。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心跳声却异常清脆——聚怨玉正嵌在心脏位置,随着呼吸发出淡金色光芒。
“醒了?”黄婉掀开帘子,手里握着半块青铜剑锷,“护士说你胸口的玉佩救了你,子弹擦着心脏过去的。”她脖颈的鳞纹已变成翅膀形状,说话时隐隐有剑气震荡。
肖天摸向胸口,突然抓住黄婉的手:“昨夜……我听见三百个女孩的笑声。”帐篷外的槐树突然无风自动,三百片树叶同时转向他,每片叶脉都浮现出红衣小女孩的轮廓。
黄婉掀开帐篷,指向医院废墟深处:“凌晨四点,地下突然冒金光。”月光下,坍塌的住院部露出青铜门扉,门缝里伸出锈蚀的锁链,每节都刻着“镇邪”二字。
“那是初代的剑冢。”黄婉的剑锷突然飞起,插入门缝,“三百年前,我作为剑灵被封在里面,直到你激活血脉。”
当青铜门缓缓开启,肖天的鳞片突然全部竖起——门后三百六十道剑痕,每道都沾着黑血,正是他昨夜吞噬的怨气所化。最深处的石台上,插着断成两截的巨剑,剑柄缠着褪色的红绳,正是黄婉小时候的发绳。
“这是‘斩怨’剑。”黄婉握住断剑,剑灵鳞纹发出共鸣,“当年肖凌道用它斩尽邪修,却在最后一刻斩向自己……”
地下水突然沸腾。三百个童女守护灵从剑痕里飘出,她们牵着肖天的衣角,指向剑冢最深处的血池。池中浮着三百六十五块骨片,每块都刻着童女的生辰八字——正是聚怨玉吸收的怨气本源。
“快用血唤醒剑冢!”黄婉将断剑刺入血池,“只有初代的血脉能净化这些骨片。”
肖天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骨片上的瞬间,断剑突然发出龙吟。他看见幻象:三百年前,肖凌道的师弟抱着他的尸体恸哭,将九百九十九块聚怨玉嵌入他的心脏,发誓“若天道不容,我便成魔守你”。
“原来邪修的祖师,是为了复活兄长。”肖天喃喃自语,鳞片开始吸收骨片的黑气。当最后一块骨片化作光点,断剑突然飞出剑冢,悬浮在医院广场上空,指向东南方的城隍庙。
“那里有剩下的聚怨玉。”黄婉握紧断剑,剑身突然长出新的刃口,“剑灵归位,该让‘斩怨’重生了。”
他们在城隍庙的供桌下,发现正在举行血祭的“欢乐邪派”。胖子将红衣小女孩的母亲绑在祭坛上,正要用她的心头血复活邪祖——所谓的邪祖,不过是初代守墓人的尸身。
“住手!”肖天甩出灵气锁链,却发现锁链穿过胖子的身体——这是幻象。真正的胖子站在神像背后,将聚怨玉按在肖凌道的眉心上:“只要复活兄长,我们就能重建尸解仙的辉煌!”
黄婉的断剑突然发出红光,斩破幻象的瞬间,肖天看见三百个童女守护灵钻进神像。当胖子的狼牙棒砸向黄婉时,红衣小女孩的虚影突然显形,替她挡下致命一击。
“还敢伤害姐姐!”小女孩的怨灵化作黑焰,烧断胖子腰间的聚怨玉锁链。肖天趁机将心脏处的玉佩按在肖凌道的尸身上,鳞片覆盖全身——他终于明白,自己就是复活的钥匙。
“哥,我错了……”胖子突然跪地痛哭,露出颈间的鳞纹,“三百年了,我只想让你醒来。”原来他是初代师弟的血脉,世世代代背负着复活兄长的执念。
黄婉的断剑突然合体,剑灵鳞纹融入剑身。她挥出惊天一剑,斩开肖凌道尸身的封印,却看见里面躺着的,是抱着断剑的少年——正是肖天的前世。
“原来我们一直在轮回。”黄婉的眼泪滴在剑上,“每次你成为守墓人,我就成为剑灵,直到这次……”
肖天握住断剑,鳞片与剑身共鸣。当他将剑刺入自己心脏位置的玉佩时,三百六十五个童女的怨灵突然化作光翼,托着肖凌道的尸身飞向天际。聚怨玉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藏着的初代血誓:「宁成镇墓石,不做弑亲刀」。
晨光中,城隍庙的神像轰然倒塌,露出底下的青铜门——通往真正的邪祖封印。黄婉看着肖天新生的淡金鳞片,突然发现他的瞳孔变成了双色:左瞳蛇类竖瞳,右瞳藏着剑影。
“现在怎么办?”黄婉握紧断剑,剑身开始浮现新的纹路。
肖天望向东方初升的太阳,三百个童女守护灵在他肩头嬉笑:“初代选择镇墓,我们就选择守城。”他掌心浮现新的净世符,这次不是血色,而是纯净的金色。
离开城隍庙时,肖天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匿名短信:「鳞纹者,速来东郊乱葬岗,有人等你三百年。」发件人显示的,是已经去世十年的爷爷的号码。
黄婉看着他变幻的瞳孔,突然吻上他眼尾的鳞片:“不管你是人是尸解仙,我都是你的剑灵。”断剑在她手中彻底重生,剑鞘上浮现出新的刻痕——正是昨夜肖天鳞片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