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是很多章的连续故事)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窗外的月光惨白,树影婆娑,在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现在是凌晨三点,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
我死死盯着那扇斑驳的木门,老旧的门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敲门声又响起了,这次更加急促,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进来。
“师父......“我颤抖着声音喊道,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师父就睡在隔壁,他应该能听见这诡异的敲门声吧?
“咚、咚、咚。“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这一次,我清楚地看见门缝底下渗进来一缕黑气。那黑气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地上蜿蜒爬行,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我慌忙从枕头底下摸出师父给的护身符,紧紧攥在手心。护身符是用朱砂画的,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这让我稍稍安心了一些。
“吱呀——“
门开了。
没有风,门却自己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长发及腰,低着头。月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救......救我......“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音。
我死死盯着她的脚,或者说,她根本没有脚。红裙下空荡荡的,她就那样飘在半空中。更可怕的是,月光照在她身上,地上却没有影子。
“师父!“我终于喊出了声。
几乎是同时,隔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师父冲进房间,手里握着一把铜钱剑。他的道袍还来不及穿好,但眼神已经变得锐利如刀。
“孽障!“师父大喝一声,铜钱剑直指女鬼。
女鬼缓缓抬起头,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眼睛是两个漆黑的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她的脖子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像是被人硬生生折断的。
“还我命来......“女鬼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刺耳,她猛地朝我扑来。
我下意识地举起护身符,一道金光闪过,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弹飞出去。但她的红裙在空中展开,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再次朝我罩来。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师父念动咒语,铜钱剑泛起金光。他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剑尖直指女鬼。
女鬼似乎对铜钱剑十分忌惮,在空中盘旋着不敢靠近。她的长发无风自动,房间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小凡,准备五雷符!“师父头也不回地喊道。
我连忙从床头柜里翻出符纸,手忙脚乱地开始画符。这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画五雷符,手抖得厉害,朱砂都洒在了床上。
“快!“师父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我咬破舌尖,将一滴血滴在符纸上。这是师父教我的秘法,以血为引,可以增强符咒的威力。
“轰!“
一声巨响,女鬼撞碎了窗户,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我顾不得脸上的划伤,将画好的五雷符抛向空中。
“五雷轰顶,急急如律令!“
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五道金光直劈女鬼。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开始扭曲变形。她的红裙寸寸碎裂,露出下面焦黑的躯体。
“啊——!“
女鬼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夜空中。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破碎的窗户和满地的玻璃渣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师父收起铜钱剑,脸色凝重。
“这只是开始,“他说,“这个女鬼怨气极重,恐怕背后另有隐情。“
我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山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女鬼最后消散时的眼神,像是在向我求救......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手心里全是冷汗。师父走到窗边,仔细查看着破碎的窗框。月光透过残缺的玻璃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师父,“我咽了咽口水,“那个女鬼......她为什么要来找我?“
师父没有立即回答,他从道袍里掏出一把铜钱,在窗台上摆出一个奇怪的图案。铜钱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像是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你仔细想想,“师父终于开口,“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他顿了顿,“有没有人给过你什么东西?“
我努力回想着。突然,我想起了三天前在村口遇到的那个老婆婆。她穿着一身灰布衣裳,佝偻着背,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荷包。
“小姑娘,“她当时叫住我,“这个荷包送给你,保平安的。“
我本想推辞,但看她年纪大了,不忍心拒绝。那个荷包......现在正放在我的枕头底下!
我连滚带爬地冲到床边,颤抖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个荷包。在月光下,荷包的颜色显得格外刺眼——那是一种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就是这个!“我把荷包递给师父。
师父接过荷包,脸色骤变。他迅速从道袍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在荷包上。荷包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果然如此,“师父沉声道,“这是'引魂囊',专门用来招引怨魂的邪物。“
我吓得后退几步,“可是那个老婆婆为什么要害我?“
师父没有回答,他仔细端详着荷包上的绣纹。突然,他的手指停在荷包一角——那里绣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符号。
“这是......“师父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张家的标记!“
“张家?“我愣住了,“是村西头的那个张家吗?“
师父点点头,脸色更加凝重。张家是村里的大户,但最近几年却接连发生怪事。先是张老爷的独子意外身亡,接着是张夫人投井自尽,现在整个张家就只剩下张老爷一个人。
“看来,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师父收起荷包,“明天一早,我们去张家看看。“
我点点头,却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远处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凄厉得让人心慌。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我。每次快要睡着时,就会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我床边徘徊。但当我睁开眼睛,却什么都没有。
天刚蒙蒙亮,师父就把我叫醒了。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张家走去。
张家的宅子在村西头,是一栋气派的老宅子。但不知为什么,明明是白天,宅子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大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
师父上前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门开了,张老爷站在门口。我差点没认出他来——记忆中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现在却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脸色灰白得像个死人。
“张老爷,“师父拱手行礼,“贫道有些事想请教。“
张老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侧身让我们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正厅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飘出一股奇怪的香味,像是檀香,又带着一丝腥气。
“道长请坐,“张老爷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去泡茶。“
他转身走进里屋,我注意到他的步伐很奇怪,像是拖着脚在走路。师父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提高警惕。
突然,我听见里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师父猛地站起来,冲向里屋。
我也跟了上去,但刚跑到门口,就看见张老爷倒在地上,七窍流血。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更可怕的是,他的手里还攥着一个红色的荷包,和昨天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