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亥分配完任务。
张虎带他到了一个小屋子,暂时作为他的落脚点。
以后不用和那群大汉再挤一起了。
虽然他升为校尉不用去打更,可不打更便没有奖励,对此陆亥不能容忍。
所以用撒豆成兵化一个分身替他去打更,打完就回来,自己则继续修炼。
翌日。
一大清早。
陆亥听到自己屋外吵吵闹闹的。
出门一看,一群更夫将他的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见陆亥出来,更夫们脸上堆满笑容,纷纷上前。
“陆老弟恭喜你高升啊。”
“恭喜恭喜。”
“这是我买的好酒,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还有我的……”
“……”
一群人大呼小叫,争前恐后,甚至都快要打起来。
陆亥无奈扶额,开口说道:
“礼物我收下了,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放心,我肯定不会轻易拿你们的生命开玩笑,更不会在工作中有所偏颇。”
“我什么人大家相处多年,也多少知道一点,不会害大家的。
但是无论如何,总要有人去打更,总会有人会遇到危险,这点无法避免,我也无能为力。
所以危险区域,每人都会轮一次。”
“话尽于此,诸位爱信不信,我也无愧于亲。”
总归是要解释一下的。
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
众人闻言不由低下头,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对陆亥的安排勉强接受。
一切听天由命。
命不好,该如此。
怨不得旁人。
经过陆亥一番解释,更夫们也都消停下来。
最后热情送上礼物,走人了。
事实就是如此。
他们不得不接受。
时间点点而过,转眼到了小满。
这才刚到夏天,京城已是酷暑难耐。
连续十多天没有下雨了。
地面皲裂,小河枯竭。
路两边的树木枝叶也枯黄许多。
不过好在更夫们昼息夜作,避开了高温期,不然必定会有人中暑。
陆亥象征性换上葛衣。
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六千年道行,可隔绝热浪,自是不受酷热环境影响。
不过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因为一些校尉也是热得受不了,有的已经赤着上身。
河道干涸,靖妖司饮水有些供给不上了,不过勉强能供人活。
连靖妖司都这般,那外面情况更不用想,只会更糟糕。
陆亥记得去年虽然也有干旱,只是没有今年这般严重,只希望旱灾早点过去。
自然灾害面前,人力渺渺。
同时陆亥内心也是唏嘘不已。
大晟当真是多灾多难。
前一阵的洪灾,现在又来一场旱灾。
也不知道大晟能不能挺住。
陆亥突然又想到前世的一句话,天灾**的出现往往是一个王朝距离灭亡的征兆。
现在京城家家户户发疯似的储水。
怕届时迟迟不下雨,活活渴死。
乡里邻居为了那一点水大打出手,听说昨天还有人失手打死了人,被捕快打入狱牢。
一些人感到十分绝望,开始向外索求,祈求神仙保佑。
这几日道观与佛寺倒是多了不少香客,赚的盆满钵满。
当然这都是陆亥道听途说。
不过想来也错不到哪去。
……
确如陆亥所想。
章郊赚的盆满钵满。
前些天摆了几天算命摊子,感到虽然无趣,于是便在京城内开了一个道观。
太平道凭空出现一般。
引来其他人注意。
后来京城大旱。
有人路过,嘴唇干裂不成样子,俨然快要脱水致死,前来求水。
对此章郊也就是笑一笑。
给客人打了一碗符水。
那人咕噜噜一口喝完,居然一整天都没再感到口渴。
当即对章郊拜了又拜,奉上五文钱。
隔天来了一大群人。
消息传开,来的人更多了。
当然也有一些家伙家里明明有许多水,却想着轻易获取符水。
对此章郊也没惯着,直接赶走他们。
这群家伙感到丢了面子,想豪取抢夺,结果扭头一看周遭百姓全都一脸恶狠狠等我瞪着他们。
瞬间怕了,灰溜溜逃走。
……
张固自打回去之后,一直睡不着觉。
知道自己不是撞见了鬼,而是遇到了真神仙。
对于章郊的话深信不疑。
第二天便买了几口大缸储水,更是在自家院子挖了一个大的蓄水池。
果然如那老道所说。
没过几天,京城大旱。
张固高兴坏了。
他不仅不用担心会渴死,而且靠卖水挣了不少钱。
张固敢打包票,除了那些个富家大族,京城其他百姓绝对没有人比他存的水还要多。
只是起初还有不少人找他买水,可到了后面,找他的人少了,甚至有天没一人找他。
张固慌了,一打听,是有人抢了他的生意。
一个叫太平观的道观。
张固十分气愤,想要找那观主说道说道。
进入观内,看到那个慈祥老道士,张固登时双腿瘫软,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这不就是当日给他算命的老道士吗?
章郊看到他,笑了笑,示意他起来。
张固知道眼前这个老道士神通广大,有真本事,耍起小聪明,想要让章郊收他为徒,否则就不起来。
章郊没有说话,转过身为其他打水。
周围客人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说些冷言冷语,意思是让张固有点自知之明。
张固继续跪着,无动于衷。
他已坚定决心,一定要拜其为师。
其他人叹气,也没再多说。
总之太平道越来越出名。
来求水的人多如牛毛。
章郊解了平民百姓的渴,却解不了朝廷的渴。
京城城隍庙。
供奉着一个左持长刀,右握宝剑的长须将军。
一脸怒容,恫吓宵小。
此时香客满盈,几乎要挤破小小的城隍庙,皆是在烧香祈福,希望城隍大人能够降下甘霖。
城隍庙下面,坐着一群人。
其中一人赫然是庙里尊着的将军。
“一群尸位素餐的老匹夫,若是老夫还活着,哪里轮得到这群没鸟用的家伙霍乱朝纲,早他娘把他们全砍了头。”城隍义愤填膺道。
“大人消消气。”其他人见到连忙劝解。
“哼!京城大旱,周遭赤地千里,也不知这群狗娘养的在想什么。”城隍爷冷哼一声。
他受朝廷册封,身为城隍,当庇护一方百姓,可又受其掣肘。
可朝廷不下令,他也不敢妄自降雨。
敢私自降雨,轻则受到刑罚,重则毁了他的尊像。
若是没了尊像,苦修几百年的修为,将会毁于一旦。
这个后果他承受不起。
现在只希望朝廷早下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