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聚四人面露亢奋,他们立刻领命而去,开始安排三门火炮、十架投石车的进攻之事。
吆喝声从定远军之中传出。
在过去的三日之中,定远军的士气越发高昂。
……
滁州城墙之上的守军神情一震,他们纷纷起身,准备好滚木、礌石和火油,预备阻挡定远军的进攻。
城墙上的弓弩手引弓待发。
苏赫巴鲁和杨雨走上了城墙,他们遥望着李平。
当定远军来到北门的一百丈之外的时候,费聚和吴大命令大军停下。
空气为之凝固。
所有人沉默不语。
几名火炮手迅速装填火药。
当费聚下令“开炮”的时候,定远军的火炮手立刻点燃了火绳。
几名炮手远离了火炮,李平曾交代过,一旦点燃火绳,就要迅速远离火炮。
因为这试验版的火炮,有炸膛的风险。
嘭!
三道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同时响起。
炮管之中吐出火蛇。
李平等人被震得耳内生痛。
许多定远军的兵丁们,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三门大炮的威力!
所有人都被吓得面色一白。
城墙上的元军守兵被吓得立刻蹲下。
苏赫巴鲁和杨雨也不敢直面飞来的三颗铁弹。
轰!
三颗铁弹接连砸在了北门和北门之上的城墙上。
烟尘腾起。
北门出现了巨大的裂纹!门面之上有凹陷。
就连城墙之上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碎石散落一地。
“这火器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它会轰开城门!”
苏赫巴鲁大吼一声。
他立刻命人下到翁城之中,防止城门倒塌,定远军趁机攻入。
杨雨也是面色大变。
当城墙上的守兵看到那骇人的裂纹和凹坑之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始胆寒,甚至心生退意。
……
城外。
李平叹息了一声,这大炮虽然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水准,但距离李平的要求,还相差甚远。
“我定远军的大炮,要能直接轰开城门,要能迅速损伤城墙。”
“看来,还得在炮筒的浇铸工艺、火药的制作,以及炮弹的制作工艺上下大功夫。”
“炮管得加长!”
如此思考的李平看向了吴大。
吴大命令投石车开始攻击。
“咻咻咻”的声音响起,石块和瓦雷飞向滁州城。
城中之人大声呵斥,慌忙逃窜和防御。
只是,面对从天而降的石块和瓦雷,守城之人的性命,大多要交给天意。
轰!
巨大的声响传来,滁州城之内腾起火光和烟尘。
有一些惨叫声传来,但惨叫声并不密集。
李平吩咐道:
“先用投石车和火炮攻击半个时辰,不要急于进攻。”
“火炮瞄准城门轰击,务必轰开城门。”
“只是要当心,每打出五发铁弹,就要冷却炮管,莫要炸了膛。”
费聚和吴大点头。
投石车持续攻击,火炮每间隔一会儿,便会朝着城门开炮。
城门摇摇欲坠。
城内的守军以滚木支撑城门。翁城当中聚集了数百人。
这令得城中守军的伤亡迅速扩大,因为定远军的火炮和投石机,往往朝着翁城攻击。
……
约莫一刻钟之后,滁州城的北门轰然炸裂,城门尽毁,露出了翁城当中那一张张恐惧的脸。
郭英意欲领兵冲击翁城。
李平立马拦下了郭英。
“郭英莫急!”
“若是强攻,我军这一万兵马,怕是会损失惨重。”
“我等应当继续以远攻为主!”
郭英的身形一顿,他身后的将士们同时停下了脚步。
李平略微靠近了滁州城,他嘶吼道:
“苏赫巴鲁,三万石粮食和一百人,你是交,还是不交?”
城内城外为之寂静。
苏赫巴鲁远眺李平,他嘲讽道:
“李平,莫要心存妄想,你若是有本事攻入滁州城,我这颗脑袋,送给你也无妨!”
这话令得李平的面色一寒。
城墙之上的守军也是面色苍白,他们偷瞥着苏赫巴鲁。
李平回到了大军之中,他命令道:
“费聚、吴大,咱们继续以投石车和火炮攻击!”
“让将士们制作更多的投石车,我军也要攻击东门!”
“让李存义送来更多的粮草辎重!”
“通知剩余的一万镇南军,让那一万镇南军向扬州府进军,收了滁州城四周的来安、六合、瓦梁垒、水口站、全椒和六丈站等地。”
“咱们一鼓作气,拿下整片滁州城四面的土地!”
费聚等人思考了一会儿,他们领命称是。
若是围困滁州城,元廷可以只认为李平是在报复苏赫巴鲁。
若是进攻四周的所有集镇,那便是再次反元。
李平是在威胁元廷。
传令兵朝着安丰路而去。
滁州城的北面继续遭受铁弹、瓦雷和石块的轰击。
城墙崩掉了一大块。
城内的守军开始慌乱。
苏赫巴鲁督促所有人继续守城。
当城中之人看见定远军继续制作投石车,看见北面有辎重部队继续运来粮草辎重的时候,他们不由得生出了绝望。
为何苏赫巴鲁不愿交出三万石粮食和那一百人呢?
城中的百姓和守军,有着同样的疑问。
……
两日之后。
定远军对滁州城的轰击仍在继续。
轮式火炮出现了一个炸膛。
剩下的两门火炮,小心翼翼地轰击着滁州城的城墙。
火炮的攻击频率自然下降了许多,但投石机的攻击频次,却大幅增加。
城墙倒塌了一大片。
定远军没有朝着城内进攻,这令得苏赫巴鲁等人心存侥幸。
他们曾趁夜冲出城墙,意欲袭击定远军的大营,但却被郭英、费聚和徐达三人领军杀退。
苏赫巴鲁折损了近一千名兵马。
……
至正十三年,五月二十六。
定远军进攻扬州路,攻取了来安、六合、全椒等七座重镇。
汴梁的行省衙门大惊。
脱脱降下旨意:
“命李平归还扬州路之地,退回安丰路。”
李平答曰:
“我妻受惊,我与这苏赫巴鲁不能共存!”
“苏赫巴鲁鼠目寸光、不顾朝廷之大局,悍然拒绝做出赔偿!”
“既然如此,那定远军就攻下扬州,拿扬州府来慰藉夫人!”
闻讯,脱脱震怒。
“李平”这个名字,甚至已经出现在了至正皇帝的朝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