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而且三叔的脾气,比大伯还要暴。
现在四老鼠诬陷三叔和李秋生偷羊,三叔那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上前一把就薅住了四老鼠的衣领子,拽着他就要往外走,说道:“少废话,咱现在就去公社。你不是说我偷羊吗?四老鼠,我把话给你撂这了,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我就让你去医院里跟你侄子作伴。”
四老鼠有点怕了。
主要是他真没证据,他只是怀疑羊是三叔跟李秋生偷的。
陈修礼见状,赶紧上前拉开三叔,说道:“书才,你先别生气,我知道,那羊肯定不是你们偷的,你李书才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从来就不是偷鸡摸狗的人,何况两只羊你也看不在眼里。秋生就更不用说了,在果园里干了那么多年,别说牲口了,连个鸡蛋都没少过。先坐下先坐下,有什么话慢慢说。”
三叔哼了一声,这才松开四老鼠。
陈修礼又不满的瞪了四老鼠一眼,说道:“老四,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无凭无据的话,少说,上次你就冤枉人家秋生偷牲口,结果牲口一头没少,还不长教训啊?”
四老鼠说道:“可这次是真少了两只羊,门口的车辙子跟羊粪蛋,都能证明是被人偷走了。”
陈修礼说道:“那也不能证明是书才跟秋生偷的啊?”
四老鼠看了眼李秋生,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三叔又来气了:“四老鼠,你没完了是吧?”
陈修礼也说道:“秋生昨晚上喝了那么多酒,走路都摇晃了,还能去偷羊?你还整天说自己是小诸葛,怎么一点脑子都不长?”
四老鼠嘟囔一句:“谁知道他是真喝多还是假喝多?”
陈修礼呵斥道:“你给我闭嘴吧。”
略一思衬,陈修礼又看向三叔和李秋生,问道:“书才,秋生,你们今天没啥事吧?不如一块去果园看看?”
李秋生跟三叔对视一眼,三叔就说道:“行,看看就看看,省得有人说我们做贼心虚,不敢去。”
李秋生本来不想去的,但三叔都发话了,只好跑一趟了。
三叔跟李秋生两人心里都怀疑陈国栋。
只是,就想刚才陈修礼说的,无凭无据的话,不要乱说。
万一不是陈国栋干的,岂不是也被打脸?
大队里有辆拖拉机,陈修礼便让三叔开着拖拉机,带着三人。
刚出村委大院,就碰到陈国萍。
“三伯,爸,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看到陈修礼、陈修智跟三叔和李秋生在一块,陈国萍就诧异问道。
四老鼠说道:“果园丢了两只羊,我们过去看看。”
“啥?丢了两只羊?”
陈国萍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看向李秋生。
跟她爹一样,陈国萍第一反应也是李秋生偷的。
莫非这是要带着李秋生去问罪?
陈国萍赶紧说道:“我也去。”
说着,就爬上了拖拉机。
街里这边已经有不少人在了,这下都听到果园丢羊了。
一群人都在这儿议论起来。
三叔开着拖拉机,很快就来到果园。
果园这边有人在。
赵永坤,外号狗坨子。
这人天生驼背,体格又长的五大三粗,走起路来就跟个狗熊似的,狗熊在老家方言里就叫狗坨子,所以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
现在李秋生不在果园看门儿了,四老鼠就临时找来狗坨子看门儿。
结果刚看了两天,就丢了两只羊。
狗坨子正坐在牲口圈门口那里,低拉着头。
看那样,估计是被四老鼠骂过。
陈国萍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就冲狗坨子去了。
上去直接照着狗坨子脑袋拍了一巴掌,骂道:“你干什么吃的?连个羊都看不住?”
狗坨子缩着脑袋,也不敢吭声。
四老鼠也上去骂道:“也怪我,找谁不好,找这么个废物来,明天不用来了。”
狗坨子有点难过。
想求求情,可他笨嘴拙舌的,也不会说话,只能悻悻的站在那里。
三叔跟李秋生看的都暗自摇头。
这狗坨子有点憨傻,这种人一般都有个特点,睡觉睡的死,闷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夜里有点什么动静也听不到。
不像李秋生,睡觉轻,稍有点动静就醒了。
四老鼠找这样一个人来看门,那也不怪别人来偷羊了。
可没办法,除了狗坨子,村里也没人愿意来果园看门了。
一来是到年底了,家里都开始忙活着准备过年了,谁有那闲工夫来果园看门儿啊。
二来,李秋生的教训还在眼前呢。
李秋生看了好几年的果园,兢兢业业,可最后却被四老鼠冤枉偷牲口。
如此一来,谁还敢来看门儿啊?
也就狗坨子这样的愿意来了。
几人进圈里看了看,果然,少了两只羊。
还是两只奶羊。
陈修礼心疼的直叹气。
把狗坨子叫了进来,问道:“昨晚锁门了吗?”
狗坨子挠挠头:“忘了。”
陈修礼气的直翻白眼,可他也知道狗坨子是啥样的人,骂他也没用。
陈国萍又气的踢了狗坨子两脚,骂道:“你干什么吃的?连门都忘了锁?你怎么忘不了吃饭?”
狗坨子又是一声不吭。
“行了行了,国萍,你也别说他了。”陈修礼心烦意乱的说了句。
想了想,又问道:“林子里你们都找过了?”
四老鼠说道:“找过了,没有。”
陈修礼说道:“再去找找吧,也许是自己跑出去了呢?”
几人便又到果树林子里找了起来。
杨文松跟三叔两人没兴趣帮着找羊,两人只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证据,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发现。
两人一边在林子里转悠着,一边讨论着:
“三叔,你觉得,他是把羊偷卖了,还是藏起来了?”李秋生问三叔。
三叔说道:“咱昨晚见到他的时候,是半夜十一点多,今天早上,他回来,是快九点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是把羊拉去卖了。而且藏的话,也不保险。”
李秋生点点头,他也觉得那人是把羊拉去卖了。
“那他是去哪儿卖了?”
李秋生又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