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远倒是想松开缰绳,可那缰绳不知怎么把他胳膊给缠住了,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整个人就被那牛拖在地上。
这也幸亏是大冬天的穿的厚实,要是夏天这样拖,少说掉一层皮。
即便如此,也够那陈修远受的了。
大喊救命。
三叔跟陈修礼两人也顾不上捉赃了,赶紧冲上去。
那牛已经发起疯来了,两人也不敢正面阻挡,只能去拉那缰绳。
哪里能拉的住。
陈修礼五十多岁的人了,虽然身体挺硬朗壮硕,但终究是上年纪了。
刚抓住那缰绳,直接就被拽倒了,重重的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疼的直哼哼。
三叔倒是年轻力壮,可再怎么说也没法跟一头牛比。
三叔这人又精得很,一看陈修礼摔倒了,三叔直接松开了手。
他才不会一个人去傻傻的跟一头牛较劲呢。
“快……快救我……哎哟……哎哟……”
陈修远见有人来了,有如见到了救星,急得大喊。
却又被牛拖着在地上,一会儿被石头磕一下,一会儿又被果园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磕一下,疼的也直惨叫。
三叔想到了一个主意,用刀砍断缰绳。
便过去拍狗坨子的屋门,边拍边喊:“狗坨子,别睡了,快起来。”
连喊了好几声,狗坨子终于醒了。
披上大袄下来给三叔开了门,睡眼惺忪的问了句:“谁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睡睡睡,除了睡觉你还知道干什么?牛都被人偷走了!”
陈修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气的朝狗坨子大骂。
三叔已经从屋里拿了把菜刀出来,朝那牛追了上去。
那牛已经拖着陈修远往果园外跑去了。
“什么?牛被偷了?”
狗坨子一下子清醒了。
昨天丢了两只羊,都差点要了他的命,这要是再把牛丢了,那陈修礼跟死老鼠还能饶了他?
就连他老娘也饶不了他了。
狗坨子撒腿也追了出去。
那牛跑起来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何况后边还拖着一个人。
三叔很快就追上了。
只是,那把破菜刀也不锋利,三叔砍了好几下,也没砍断这牛缰绳,还差点摔倒。
好在狗坨子追上来了。
狗坨子一把拽住了那牛缰绳,大吼一声,双脚踩着地面滑行,两条胳膊死死的拽着缰绳。
这狗坨子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也正应了那句话,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这家伙长的五大三粗,真跟一头狗熊似的。
那牛竟被他硬生生的给拉住了。
三叔都惊呆了:“嚯,你还真是个狗坨子啊,竟然把牛给拉住了。”
“快……快帮我解开啊!”
陈修远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了句。
三叔这才想起陈修远,让狗坨子拉着那牛,三叔就蹲下身子帮陈修远解绳子。
只是那绳子已经缠的死死的,都打成死结了,天又黑,一时哪里能解开。
三叔干脆就拿着菜刀,硬生生的把缰绳给砍断了。
那牛被狗坨子拉住,也老实了。
狗坨子拉着牛,也不急着回果园,蹲下身子,凑到陈修远脸上,这才看清是谁。
骂道:“无事忙,原来是你偷的啊,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
说着,起身,抬脚,一脚就把刚从地上坐起来的陈修远又给踹倒了。
“哎哟……哎哟……你个小兔崽子,竟敢打我……”
陈修远被牛拖了这么远,浑身疼的都要散架了,又被狗坨子结结实实踹了一脚,哪还能爬的起来,只能躺在地上无力咒骂。
狗坨子还要上去踹,被三叔给拉住了:“行了行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我打死这老东西,竟然敢来头牛!”
狗坨子性子憨直,脾气上来,哪管那些。
好在这时陈修礼也出来了,照着狗坨子脑袋上就是一巴掌,骂道:“你特么的还有脸说,睡的比猪还死,牛都被人偷走了,你都不知道。”
狗坨子还是有点怕陈修礼,缩了缩脑袋,也不敢吭声了。
“赶快给我把牛牵回去。”
陈修礼又喝斥一句。
狗坨子悻悻的牵着牛进了果园。
路过草垛的时候,顺手抽了一根儿玉米秸,照着牛屁股就抽打起来:“你还跑,我让你跑,打死你个畜生……卧槽,谁特么在这儿拉的屎啊,踩我一脚。”
三叔乐的呵呵直笑。
陈修礼则是一把拽起了陈修远,揪着陈修远的衣领子,咣咣就扇了两个耳刮子:“你个狗杂种,还敢来头牛,我打死你。”
打的陈修远连连求饶:“三哥,三哥,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三叔也劝陈修礼:“三哥,先别打他了,还是先问问羊的是吧。”
陈修礼拽着陈修远就往果园里走,边走边说道:“走,给我老实交代,那两只羊,卖给谁了。”
陈修远忙说道:“三哥,那羊不是我偷的啊。”
“什么?不是你偷的?不是你偷的,难道是我偷的?少废话,我告诉你陈修远,你要是老实交代,再把钱赔上,那我也不会难为你。可你要是跟我耍赖,那就别怪我了,咱们就去公社派出所说去。”
陈修礼怒道。
陈修远都要哭了:“三哥,那羊真不是我偷的啊,我也是听说昨晚丢了羊,四哥那边怀疑是李秋生偷的,我就动了心思,寻思也过来偷两只羊,嫁祸给李秋生……”
陈修礼骂道:“你这叫偷羊?你特么偷的是牛!”
陈修远哭丧着脸说道:“我这不是……这不是一看见圈里这两头牛,我就……我就……反正三哥,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昨晚那两只羊真不是我偷的啊,我对老天爷发誓。”
“你就是对你那死鬼爹发誓也没用,都特么被我抓现形了,你还不承认,是不是真想去派出所啊?”
陈修礼怒气难消。
这一晚上,先是在草垛里被好一顿熏,又在眼皮子底下让人偷了自行车,现在更好,都抓了现行了,陈修远还不承认。
都把他陈修礼当傻子是吧?
“哎,我车呢?”
经过草垛的时候,陈修远还不忘看一眼自己的自行车,结果那里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