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时刻
第八回
铜区:东城——
赤红色泽在阳光下显得耀眼,摩根式烫发,中间的高刘海微微分差坠落,微微蓬松的侧后带着动感纹理,整体拥有一种动漫里红色系主角的样子,尤其是蓬松却又有着基础鲜明棱角的耸立;此外,姜洛本来想着要不要加一根呆毛玩笑,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太适合。
处理好头发后,罗焱在整体上却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差异感,所以姜洛又为他换上了一套在外面选了几圈的服装:
黑色为主,赤红的装饰纹路沿着流线穿透上衣,搭配灰白纹理,整体空间呈块状尖锐分布,黑色的拉链分开着,里面的白衬搭配出了不错的效果;下着黑色带银灰流线纹的半工装长裤,腰间拉着银色镶深红棱角装饰的皮带,下边则环套着一根闪闪发光的亮银色裤链;
男孩似乎不太习惯皮靴,所以女孩给他搭配了一双黑色灰底夜光红闪电纹的运动鞋,手上还装饰了一双露指黑皮手套,仿佛带上一个头盔,他就要开始狂飙一般。
不过姜洛考虑周全,虽说是机车配饰,但整体也偏向流行方向,日常穿着并不违和,尤其是罗焱带着精气神一走出来,顿时带来了一种痞帅的成熟感,仿佛20岁左右般。
站在镜子旁,少年仿佛不敢相信镜中的自己,他真的不怎么在乎服饰,但现在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它们带来的兴奋感,真就常言人靠衣装马靠鞍,他拂了拂眉间的高刘海,那尖垂的红色仿佛沸腾的热血般,令他为此动容——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散发着魅力,就像是错觉一样。
“嘿,我们走~”
突然,姜洛挽着他的手臂,少年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一个未经世面的村里小女孩。
与此同时,我们的美女也身着着一身黑配红饰的机车装扮,搭配黑色皮质短裙,亮铜色的链条系在左侧的黑色腿环上,下着黑网格腿袜,搭配同色系短皮靴,这正是刚才挑选出的其中一套性价比高的特色装扮,不过女孩还没来得及进行个性化修饰。
“嘿,魔法来咯,”
走过一个转角,姜洛俏皮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腹间,随后向上一提,顿时,机车装从拉链的位置开始,两侧朝上生长出火焰的纹路,正是当下流行的野火装饰,罗焱只看过两种,一种是跑车的喷漆,一种是赛车手的服饰。
“等等,还差一点,”
姜洛用食指敲了一下下颚,随后双手拍了一下少年的双肩,他感受到斜方肌处传来一阵轻柔的按压,随后一下放开。
同样,从双肩分割的纹理处,野火从此向前穿射而出,除了肩部,两个袖口和下着裤腿部分也生长出来了;紧接着,她展开手掌,火焰仿佛活了起来,它们燃烧着,在服装“上空”散发出亮眼的火星。少年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衣服竟然正在展现耀眼的魔法。
“咔!”
一声响指清脆,仿佛将一切静止,火焰在这一刻连着所有的火星都成了服装上的画面,它们牢牢粘在了机车服那几块大黑色的空白处,形成了一整套真正意义的热血套件。
看着上衣的画面,罗焱感觉这就是相机,不,特摄的高级相机才能拍出的画面,简直像是艺术品,这件衣服顿时被带到了不属于它的位置。
转过头,罗焱百般欣赏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如果说自开始她只是美,那么现在,她简直是越来越接近完美了,完美无暇;同时,自己也明白了为什么先前赛小诺对于个性化处理的收费丝毫不减于很多的服饰价格了。
而女孩也用柔和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炽热的少年,罗焱闪过了近天的数次回忆,不知道多少对于自己近乎无价的一切,她都宛如一个伟大的志愿神,就这样,水灵灵地一晃,让自己都拥有了一番。
突然,思绪转了几十度,回到了一个冰冷的地方,那就是,一种差距带来的巨大距离感,一部分是巨大差距带来的负面心理,但更多的,是一种缥缈感,一种有些虚无的感觉,面前这个越来越完美的女孩,仿佛天外来物,仿佛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她给自己的感觉是那样缥缈,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看不见,摸不着,从来没有存在过......
罗焱心里一怔,他很害怕这种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甚至是不想再想起。
“诶?!”
这时,姜洛感觉挽着少年的手臂传来一阵挤压感,这不是错觉,罗焱的手臂突然发力了,似乎在确认什么。
突然,他将整个手臂抽离出来,魔怔般的抓了抓空气,随后立即掐握住姜洛水灵的手腕,用力握了一下。
“诶,你这么大力干嘛...”
还没等女孩惊讶,罗焱快步上前,顿时紧紧抱住了她,少年将头埋进姜洛的侧发之后,他大口地吸吮着那股醉人的芳香,从来没有过。
少女瞪大了眼,他的嘴角猛地张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惊——情绪上的。罗焱的上半身紧紧贴住她的胸口,双手张开抱握着她的背间与腰肢,少年整个身体仿佛一瞬间压上来一般,她险些失神跌落,以至于手中的服装袋统统都掉到了地上。
难道说......
不,并不是。
男孩轻轻呼出一口热气,他似乎冷静了下来,睁眼一看,红色的秀发宛如一张秀长的丝绸将他的头包裹着,他立刻抽出脑袋,随后收回了双手,一共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6秒,抽离的一瞬,姜洛还在失神中,她又一次险些跌下去,整体摇摇晃晃的。
“哦,额,抱歉抱歉,对不起...”
意识到发生什么后,罗焱顿时立起,随即后退了好几步,不停地道歉着。
“哎哟...你突然要干嘛啊...”
姜洛的脑袋晕乎乎的,她缓缓弯下腰去提起掉落的纸袋,她感到自己的脸颊正在升温,同时眼球瞥了下少年,他的脸已经快跟头发一样红了,仿佛两团大红柿子。
“抱歉,这个,因为...因为,你太厉害了,又这么漂亮,又...知道么,”
男孩顿了一下,
“就像仙女,就像是神,他们不该存在于此一般......”
那一刻,你宛如来自星河的天外之物,闪耀着现身于我的双瞳,我激动无比于你那耀眼的光芒,却又恐惧你如流星般消逝离去;
你是那样的光芒万丈,却又是如此的遥远与陌生,人,怎么会和星星,同框存在呢?
......
罗焱就是罗焱,他总是愿意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情感与想法,后面,他会知道,这是多么难得和珍稀的点。
“...哦,”姜洛稍微低了下头,“放心吧,焱,现实总是能打破幻想,但我们两个世界都有现实,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就是因为那些渗人和麻烦的现实,我们,才会互相感到格外的真实么?”
不知何时,姜洛的手掌贴着他,与他的手指交叉相握,女孩感受到了他砰砰地心跳声,她紧紧攥着少年的手,而罗焱也透过手指握住她,这一刻,人与星星同框,共同存在。
......
一段空灵的时光重新坐落在了现实的世界中,二人的耳边也传来了那些正常的声音,左右时不时穿过来往的人,他们总是偏过头看着二人,或惊呼、或称赞,或默不作声地瞪眼,直到一个老男人的小声蛐蛐声。
“...小年轻,摩托车都买求不起,还在这装范儿...”
突然,二人像是别了很久一样,都大声笑了出来,是那样的畅快淋漓,以至于他们的腰都要弯了。
“嘿,下次要不要去摩托车那摆拍?”
姜洛俏皮地开了个玩笑,二人又是一阵嘻哈,顿时从有范的机车组合,变成了嘻哈的机车组合了。
二人终于松开手,朝返回的方向走去。
突然,罗焱感到背部突然增添一份沉重感,一双手挽住自己的脖子,姜洛太一下子跳到了自己的背上。
“嘿,你干嘛呢?”
话虽如此,男孩却娴熟地用手腕架好她的大腿,后者稳稳地趴在了他宽阔的背上,这次是姜洛的头从他的斜方肌窜了出来,两人的红发互相交织着,那迷人的香味再次传来。
“你刚才突然抱着我的时候,手上提着的机器猫把我屁股都砸疼了~”
果然,专心的时候总是会疏漏一些其他的小事务,罗焱本来一发标准的拥抱,却带来了两声物品袋子的下砸,他显然没有先放下东西再上手的好习惯。
“哦哦,忘了...”罗焱说着手指抓了抓塑料袋,“那就让你享受一会儿吧~”
走着,走着,外界再次模糊起来,女孩柔软的身体贴着男孩坚实的背肩,双手却淘气地捏着他的脸;少年则感受着她那虽然轻巧,却令人安心的分量,同时,感受着他们那近乎同步的心跳声。
走过一条街,不管别人的目光是怎样,不论他人的话语是如何,一切似乎都是铺设,他们都是配角。
罗焱也淘气反抗了几下,他躲闪地扭过头,但女孩并不放过他,总是能抓住他躲闪的脸,像拉面块一样搞怪着;他走得不快又不慢,却格外有精神,但那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呼吸声,那温热的“风”或持续或断续地吹拂着他的耳尖,又让他有些晕晕地忽闪。
......
似乎过了一段时间,少女的分量突然消逝了,男孩打了个寒颤,但他似乎猜到了。
(嘿,外面冷?)
(不是,外面聒噪。)
罗焱看向前方,模糊的现实世界再次清晰起来,小区的大门就在不远处,里面又是那些老熟人,少年顿时明白了。
(喂,那你把我这样留在外面,我倒是怎么过那一关啊?)
男孩挑了下眉,看了看自己的全身。
(我不管,你不是那么勇嘛,快上~)
话是这么说,但罗焱已经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了,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就“无懈可击”了。
(焱,这个下午,我过得,很不错,很高兴,嗯嗯。)
(...嗯,我也是......不过,花销好大,)
(那,到地方请你吃饭,)
“?”
穿过人群,罗焱仿佛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一切讯息都被他屏蔽了,唯独心里没有。
(到地方...是又要去哪吗?)
女孩终于回到了她平时的状态,仿佛什么已经结束了一样。
(去一个,你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好吧?)
(...)
罗焱沉默了,他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面前微微落下的太阳以及那逐渐湛蓝的天际,他的脑中浮现出那个地方,耳间的微风仿佛夹杂着一层沙。
五分钟前——
如果罗焱的脚步再放慢半分钟,他就会撞到从拐角窜出来的祥子。
“咔滋、”
嘴巴大口嚼着,祥子刚从街边的虾头汉堡店走出来,嘴里又放进两块炸鸡,他家距离罗焱家也就几个路口,所以这也算是回家前的最后一站吧。
“嗝——”打了个愉快的饱嗝,祥子下意识松了松裤腰,“就这样吧,再吃晚上就塞不下了。”
其实,祥子会在外面游荡好几个小时,并不是他一直在贪吃,虽然就算单吃也能做得到。
更主要的是,李叔让他分别辗转了几个站点,并且每个站点似乎都说了一些有点相似却又不一样的话。
就比如刚才那个虾头炸鸡店,好像是对里面的店员小陆说了个“准休,”然后店员顿时开心极了,还笑嘻嘻地给他提供了一份免费的炸鸡,至于为什么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祥子并不在意,听李叔的就对了,他老姐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之后的很多时候,祥子都得益于他那优良的从不节外生枝(甚至是思想上)的可贵特点,总是很平静地在能不经意间做很多是个正常人都觉得奇怪的事。
但这些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祥子只是高兴,终于完成善后工作可以回家了,而且,这次是别人硬塞给我的吃的哦,可以狂炫又能找到借口的好事,祥子最爱了,尽管在说出那句话之前,他就一直盯着货架上的炸鸡块了。
虽然人们经常说,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了,但祥子在这点绝对是死人之下,活人顶峰的那一批,因为他压根从来不在线上,也完全不在意其他的线。
对于祥子的心理状态,就和海欧的剧情很像,但会稍微有点变动:
海欧A:
“嘿,总有人让你轻松地飞到那乌托邦的港口上,你就不想自己也干点什么吗?”
海欧祥子:
“去码头整点薯条,”
海欧A:
“我是说,总有人让你一次次去到那个全是价值和秘密的被誉为乌托邦的港口,你自己就不想顺路干点大事吗?”
海欧祥子:
“嗯,去码头整点薯条...和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