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绝嗣吉良继,吉良绝嗣今川继。
吉良氏,足利一门内家格最高的分支之一。在镰仓时代,吉良氏是三河国的守护,其家督担任上总介,被称为上总足利家!
与尾张守护斯波氏同等地位,并称“足利双壁”。
也就是说,吉良氏的家格甚至要在今川氏之上。
拥有极高家格的吉良氏在室町幕府时期的政治错误,选择反对大将军而支持二将军足利直义,被将军打压得不到发展而逐渐落寞,沦为衬托今川氏的“绿叶”。
如今,吉良庄以矢作川的一条支流为界分为东条吉良氏和西条吉良氏,管领着三河南部的国土。
“一方面,我会通知西条吉良西尾配合牵制潜在的威胁——刈屋水野氏,另一方面,松平家独立成为大名之后,听说松平一门众最有实力者,大草松平氏似乎对年轻的大名抱有不满……”
吉良义昭对下方的大老板友野二郎兵卫沉声说道:
“我希望能得到贵方友野屋的支持,许以重利煽动大草的松平昌久发起下克上,若是大功告成,就让松平昌久成为冈崎城的新城主,而在下代表的吉良氏将代替松平氏,与尾张织田家继续抗争!”
“哟西!”
友野二郎兵卫眼前一亮,他没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吉良氏竟然暗藏如此野心,公然支持道:
“资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友野屋会鼎力支持贵方,但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答应!”
“但说无妨!”
“希望事成之后,友野屋能将冈崎城内积累的金银财宝和无数永乐钱交还!”
友野二郎兵卫露出商人的精明笑容。
两年前,松平家康从友野屋那里搞到一万贯永乐钱回到冈崎,两年后,友野二郎兵卫一定要把当年被卷走的钱财连本带息地要回来!
这个条件,若是对于寻常的土豪而言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但吉良义昭是自恃清高的武士!
“哼!无利不起早的商人,身上总是沾满着令人作呕的铜臭味!”
吉良义昭冷哼一声,如果对方不是骏府方面派来的使者,他早就把此人像苍蝇一般驱赶出去,此次合作也只是看在今川家的面子。
友野二郎兵卫感受到对方的嫌弃,不怒反笑,吉良义昭越是嫌弃自己,就越是证明他判断的正确。
早就听闻冈崎从热田那里搞了不少钱财,后面又与织田家合作,想来以松平家康那小子的本事,这两年应该捞到了不少油水。
这对于友野二郎兵卫而言是无比巨大的诱惑,特别是原始资金是从自己手中卷走的,他更是寝食难安。
“那么就请劳烦吉良大人了!”
“嗯。”
“桀桀桀……”
友野二郎兵卫阴森的奸笑,令吉良义昭后背发凉。
……
“如果想击败今川家在三河的各部势力,就必须要先把内部的松平一门众团结起来!”
阿久比城的小天守里,於大拉着儿子家康来到平时焚香祈福的佛堂密话。
於大得知家康率领的松平家从今川家独立之后,又与织田家同盟,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她由衷地为儿子感到自豪。
但是作为母亲,同样也会担心家康未来将会面对的困难。
“除了拥有一群值得信赖的谱代家臣,一门众的血脉力量也不容小觑!”
於大握着家康的手掌神色认真地说道。
“您是说想让我重振十八松平?”
家康皱起眉头,表情略有不满。
十八松平,指的是大草松平家、深沟松平家、长泽松平家等等。
在松平一门众中,实际上其中有四家已经断绝,只剩下十四松平。
家康对这些支族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祖父松平清康遭遇的“守山崩”事件,虽然已经无从查证,但大概率和松平一门众有所关联,因为在祖父死后,父亲松平广忠便是被松平一门众逼迫逃离三河。
於大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看得出家康的情绪变化,谆谆教导道:
“你们毕竟拥有家祖松平信光大人的血统,一门众就像是一把双刃剑,血脉的力量能让你们更加团结,但用不好就会成为刺向自己的锋刃!
无论你怎么看待一门众,你终究是要面对他们的!”
家康眯起眼睛心中思忖。
两年前家康回到冈崎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远房亲戚没人愿意伸手帮一帮冈崎众,美其名曰自顾不暇,那好,如今今川义元已死,紧接着松平家宣布独立,也没见一门众前来投诚啊!
说到底,大家还是在观察自己在今川家的压力下还能活多久罢了。
在桶狭间战场上,家康是很装逼,就像是天神下凡一样逼退今川大军,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后,都会认为家康也只是趁了织田信长的大风而已。
毕竟,松平家康如今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即将还给织田家的大高、鸣海,以及居城冈崎,所有兵力加一起不超过1500,拥有石高还不到一万石!
与七十万石石高的今川家相比,松平家就像一只蚂蚁。
“你能以实力风风光光地带走身为母亲的我,我真的为你感到自豪!”
於大抚摸着愈发健朗的儿子,温柔笑道:
“但是作为根据地的西三河尚且没有稳定,我过去了也只是给你添麻烦。”
一切的不甘都源于自身实力地不足。
家康站起身来下定决心道:
“我这就回去重振松平一门众!顺者昌,逆者亡……果然要先拿那些远房亲戚开刀!”
母子二人又聊了一些家务事,随后来到佛堂外不远处的宴会上。
家康甫一来到屋敷外,便听到里面织田信长哈哈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今川老儿当场就被我吓尿了,我一刀劈下,胜负已分!”
“哦!!!主公威武!”
“厉害!”
“……”
织田信长听着身旁久松俊胜等人奉承的话,心中欢喜得很,举起酒杯夸赞道:
“乡下的清酒味道也是蛮不错的嘛!家康贤弟,正好我们一起喝一杯!”
於大跪坐在玄关等待侍奉的呼唤,家康则是脱了鞋子走到信长旁边。
母亲不愿意跟家康回冈崎,他虽然知晓其中原因,但心中仍是有些不快,喝点酒正好能舒服一些。
怎料家康刚举起酒杯,石川数正脸色惨白地匆忙赶来。
“主公!大草松平家的松平昌久向本家宣战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松平家臣们皆是大惊失色!
突如其来的消息就连家康都为之一振,他下意识看向玄关处跪坐的於大,沉默不语。
而织田信长则是嘴角微微一勾,像是看戏一般玩味道:
“哟西~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起来!”
他一口干完酒碗里的酒水,“啪”地一下扔在地上,冲着家康厉声呵斥:
“家康!如果你连家务事都处理不好,知多郡以后的利润我只能分你一成!”
织田信长这边直接给家康上压力。
家康小脸一黑,区区一成,当我是黑奴白白给你打工呢?!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看我怎样干翻那群不听话的亲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