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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有德看着眼前的石经浩，眼睛瞪得老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石经浩依旧笑嘻嘻的，用那种找死的口气对明有德说：“听闻明家二掌柜莫佑谦最近突然失踪，直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哎呀，我这个户部尚书也是五内如焚啊，特此前来，安慰一下明家主啊。”
明有德听了，怒极反笑：“呵呵，我明家的二掌柜丢了，怎么尚书大人也五内如焚，和丢了儿子一样的。哦，我忘了，尚书大人尚未婚配，哪里来的儿子！”
面对明有德的阴阳怪气，石经浩都恨不得直接砍死明有德，然后让朝廷直接管理明家事务，只是自己尚有任务在身。
“明家主，我这可是一片好意啊，你不能就如此仇视我，仇视朝廷啊。”
“若你想知道二掌柜的下落，问我嘛，我最爱乐于助人了。”石经浩笑得十分灿烂。
明有德这边呢，则是十分平静，他慢慢说道：“不就是一个二掌柜吗，我明家座下数百来位掌柜，多一个少一个，不太影响的。”
石经浩笑了，笑得更加放肆，他知道，明家座下数百位掌柜，但是真正重要的，只有四位。
大掌柜，秦邪，又称之为姑苏掌柜，平日里就跟在明有德身边，是明有德的心腹，也是四大掌柜中，能力最强的。曾在一夜之间，帮助明有德恢复运行近百家在姑苏城的产业，每次南查，也都是他在应付着。
二掌柜莫佑谦，又称为御海道掌柜，原本就是中南地区（今东南亚地区）人，后来明家商业活动渗透到了中南地区，莫佑谦的家族产业被吞并，而他则以无与伦比的天赋，成为了明家的二掌柜，主要打理明家在御海道和中南地区的生意。
三掌柜卿若风，又称为南安掌柜，打理明家在南安道的事务。
卿若风是明家最近才聘用的掌柜，也是最年轻的掌柜，年仅二十一岁，和韩安同岁。
平日里也和韩安一个样子，拿本书，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闲来无事时，还能做首诗。比如那首石经浩咏出的《忆江南》，在市民阶级中广泛流传，却没人知道它的作者是谁。
所以人们更喜欢称他为书生掌柜。
别看卿若风年轻，他的本事和其他三位掌柜一样，况且，他还有一项其他三位掌柜没有的优势：年轻。
四掌柜礼刚，又称为苏杭掌柜，为人低调，死板。无论明家谁掌权，他只是会打理好自己手下的事务，可以说，四大掌柜里，只有他是真正的中立派。
四大掌柜，每位都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本就是一代巨商，明家之所以强盛，大都靠着这四位掌柜。
石经浩也是直接明了地说：“二掌柜莫佑谦的下落，本官是知道的。”
明有德表面上面色依旧，但实际上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四大掌柜，能得其一，如虎添翼。
明有德那渴望的眼神是躲不过石经浩的，他随即开始“钓鱼”。
“明家主不必担心，二掌柜仍然健在，只是回家之路还有点长。如果明家主愿意帮下官一个忙，我是很乐意帮助一下莫先生的。”
明有德的神情恢复如初，他也很好奇，眼前的户部尚书能让他帮什么忙。
“请大人尽管开口。”
石经浩哈哈道：“想必明家主已经知道了，朝廷不久之后要设立一个叫江南户部总营的机构，以及三位户部侍郎，各分管江南三道的经济事务，下官愿意给明家主一个位置。不如，姑苏道户部侍郎如何？”
明有德听了，茶杯都快捏碎了。
他一下把茶杯扔到地上，大喊道：“你是把我当傻子了是吧，想拿朝廷来套住我明家，你做梦！滚！”
石经浩一看，这件事怕是不能办妥了，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而明有德的神情慢慢恢复，一抹邪魅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庞。
七月十二日，御海道
三辆马车疾行在长道上，中间那辆车上，坐着的是明家二掌柜莫佑谦。
莫佑谦端坐在那。在他失踪的这几日里，御海道督军沈襟怀已经和他谈好了某个条件。
昏暗的烛火下，莫佑谦反复翻看这手里的那本账本，那上面详细记录了自他上任以来明家每一次的交易记录。
终日写，写出一本杀人册！
忽然，马车骤停，紧接着，前方传来了护送士兵的惨叫声。
“御敌！御敌！”
数发枪声响彻空濛的青山。
那本账本，早已被打得粉碎。鲜血，从破烂的马车里渗出来。
七月十三日，姑苏城
石经浩拿着传来的消息，面色铁青。
白衣在一旁惊道：“这可是沈襟怀的亲兵！谁人敢如此大胆？”
石经浩不慌不忙地说：“在他的地盘，杀了他的亲兵，还一个活口都没留，这个手笔，只能是明家的！”
白衣叹道：“明家也是够狠的，四大掌柜，说废就废了一个。”
石经浩蹙眉不语。
莫佑谦遇刺，事发前行军路线，只有几位户部官员知道，准确来说，除皇帝以外，只有此次出行的户部官员知道。
石经浩慢慢扫过屋内的众人，他们或许无辜，或暗地里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自己的同事，他也不想把事做绝。
可他能放弃，朝中有人却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