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宣德四月二十五日,南清的使者来到北都,与北明谈判。
由于此次战事,南清虽然主动退出,但是论军事方面,仍占据优势,于是南清派遣使者,提出条约,北明则要履行条约。
承天殿上,顺德帝看着眼前的条约,面色无比平静。
但是旁边的六部尚书,内阁成员都不淡定了。
“要我们赔款银两五百六十万两我们都尚且接受不了,你还要我青州全部?干脆我把北都也送你们好了!”吏部尚书大喊道。
南清使者倒也不慌:“此条约,乃皇上和中央官员们共同商议的,三十万大军还在大江那,此条约不能履行,大军渡江!”
众北明大臣怒斥南清使者,眼看越吵越乱,再这样下去,南清使者有可能会被打死在朝堂之上。
顺德帝高呼道:“此条约内容,除了赔款白银五百六十万两不能实现,其余的条约,统统答应!”
众人皆惊!
顺德帝大手一挥,下朝,然后径自离开。
后殿
宋清一行人站在那里,他们是来向皇帝上朝的决定要个说法。
“陛下!条约中的赔款白银我们可以给,但是青州决不能割给南清啊!陛下!”
乌泱泱的一群大臣跪下,皇帝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并无怪罪。
“朕,何尝不想赔款了事,只是现在,我大明,无能为力了。”
五月一日,南清使者与北明皇帝签署条约:割让青州给南清,北明赔款一百万两白银,北明承认东北鞑真族的政治地位,在北明宣德十年五月一日到顺德三年五月一日,北明不可宣战南清。
条约签订后,南清举国欢庆,安通帝在奉天殿接见了此次北伐的诸多将领,还下令让户部尚书石经浩拨款白银两百万两,犒劳三军。
韩府
韩安正在前往书房的路上,韩易叫他前去,说有要事相交。
韩安走进书房,做了一个揖:“侄儿拜见叔父。”
韩易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你坐吧,我这次前来,是有一件事要交于你手。”
韩安正襟危坐。
“此次我军胜利,青州现在已经交由我军接管,青州是北明的经济中心,此次丢失,恐怕北明经济再难与我国经济抗衡。陛下的意思是,今年的南北巡查,南线任务给了户部,也就是你石叔,北线任务。”韩易顿了一下,“北线任务我想交给你。”
韩安听此,无奈连忙拒绝:“叔啊,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举人。现在,秋闱马上要开始了,我还想这次试试能不能得个举人呢。”
韩易倒也没气:“秋闱定在八月,你去北查完刚好回来秋闱如何,算了,懒得给你说了。”随手从袖中掏出一份圣旨:“圣旨在此!”
韩安连忙跪下。
“大战初停,万民望休养生息,享天下太平,朕无德寡才,唯使民安居乐业耳。今不起战事,青州初立,特遣吏部主事曹欢,前吏部尚书之子韩安,武选司长惠等,北查青州!钦此!”
韩安领了旨,内心也实在纳闷,自己无官无名,皇帝大人还亲自提及了自己,似乎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当然,也不排除自己的好叔叔举荐自己的可能。
南清安通五月七日,韩安和自己的随从同事们离开了京都,此时的京都依旧热闹非凡,大街上到处飘扬着南清国旗,以及涂脂抹粉的女人们。在炮竹声中,马车离开了城门,向着北方驶去。
此时,南清皇宫,御书房
兵部尚书苏慕青正跪在皇帝书桌的台阶下。屋内的烧香像是雕塑一般,缕缕青丝凝固在空气中,偌大的御书房,只有滴漏和毛笔摩擦白纸的声音。
良久,安通帝放下了毛笔,呡了口茶,看着跪在眼前的这个人。
“此次我军进攻,实际上是输了,一点的。”皇帝说道。
苏慕青听了,冷汗直露,连忙低下头:“我军之败绩,都是我兵部的责任,望皇上严惩!”
“败绩?呵呵,对你来说,这次战斗可是你光辉的终点啊。”
苏慕青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大人接着说:“南清出奇兵十五万,攻打北明青州,南清兵部尚书料事如神,真是令人佩服啊。”皇帝笑道。
“只是,十五万大军,从何而来,又要到哪去,朕,一概不知!那朕想问你,”皇帝的眼神一下变得锐利起来,“朕不知道十五万大军从何而来,哪天到了京都城下,估计你兵部一个屁也不会放吧!”
眼见皇帝如此愤怒,苏慕青也慌了神,连忙磕头,解释道:“皇上,臣此次安排,绝无通敌之意!只是为了绝对保密,臣给北明六皇子的书信,也只是为了迷惑他们啊,皇上明察!”
皇帝看着这个没脑子的兵部尚书,也实在好气:“我问你,倘若北明六皇子,突然疯了,又归顺了北明朝廷,那十五万大军,又在武关受了埋伏,你打算怎么做,在江对面看着他们死绝,?”皇帝怒道。
苏慕青没有说话,只是浑身颤抖,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我南清的兵部尚书,真当有这么幼稚?”皇帝的语气暂缓了下来。
而苏慕青已经全然明了了,脸色苍白,用着颤抖的语音说:“皇上,臣,万死不可谢罪,只是期望,皇上能看在臣为三朝老臣的份上,让我的妻儿,都活下来吧!”随后就重重地磕了个头。
皇帝看着这个人,他立过功,也犯过错,只是………………
“朕不会杀你的妻儿,也不会杀你,毕竟,就算是骡马,主人尚且会优待它。罢了,你回家吧。”随后站在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洪全向前一步,捧着圣旨,高声喊道:“苏慕青接旨!”
苏慕青连忙将身子转向洪全。
“兵部尚书苏慕青,为官数十载,倾力伺候我南清三代万岁,功高于过,且赐爵三等,赏白银十万两,黄金万两,回籍闲住。钦此!”
苏慕青接了旨,眼泪横流,又磕一个头:“臣,谢皇上隆恩!”
安通帝麻木地看了看苏慕青,示意一下洪全,洪全连忙说道:“苏大人,你且退去吧。”
苏慕青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的皇帝一拱手,转身离开了。
而皇帝看了看他的背影,顿感苍老,然后把一封早已写好的信封扔到了青瓷炉里,在炉火中,飘过一片碎页,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苏慕青,满门,斩!
五月十七日
韩安一行人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青州城。
青州城作为青州的中心,经济高度发达,甚至超过了南清南方经济发达地区的商业城市。整个城市规模庞大,超常繁华。缕缕炊烟在天上游荡,杨柳青青抚摸着清风,精美的游船穿过座座石桥,每座石桥的栏杆上,都有形态不一用玉石雕刻的狮子。琴楼女子的歌声,仿佛浸入了每个人的心怀。路边的小吃坊座无虚席,各路人物汇聚于此,安享太平盛世。
之前南清军队说是攻下了青州城,实则不然。南清军只是在城下开了两炮,然后城主大人就带领全体青州城官员,开门投降,所以城内其实一点损坏都没有。
车队停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前,这是青州城主的宅邸,作为朝廷的特使,韩安有义务,也有权力前去拜访一下这位城主大人。
进了中庭,穿得形形色色的仆人来回忙碌着,城主大人为朝廷特使准备了丰富的晚宴。
到了宴会大堂,城主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着长惠,对其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揖:“想必您就是朝廷派来巡查的特使大人了,鄙人青州城主郭盛,见过韩大人了。”
长惠尴尬的傻笑了两下,还是曹欢反应过来:“郭大人糊涂了,这位是我们此行的安保主事,武选司的长惠,我是吏部的主事,曹欢。”他顿了一下,指着韩安说:“这是我们的特使大人,吏部侍郎之侄,韩安。”
郭盛看了,连忙推笑,向韩安作揖,道:“原来是特使大人啊,只是下官没想到,特使大人,竟如此年轻,真是令人羡慕。”郭盛脸都快笑出个花了。
但是此行三人都知道,这个青州城,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光是个城主,都足够他们头疼一阵了。
宴席开始了,先是穿着妖艳的女仆们排着队,一个个把菜肴摆到在场人士的桌前,那长惠,眼睛都看直了。
“咳咳,长大人,注意举止。”曹欢提醒道。
那长惠哪还顾得这些,“哈哈哈,老子在京都都没见过这般的女人,真是人间绝色啊,哈哈嗝。”
反观韩安,作为朝廷特使,他似乎太过沉默了。对于这种场景,他向来是不喜的,所以看在众人欢乐,找了个由头也就先行撤下了,留下曹欢长惠两人胡吃海喝。
天下人常说,夜晚的青州城,才是真正的青州城,鱼龙混杂,娱乐至死,在此表现得淋漓尽致。
韩安独自都在街上,慢慢的,他的目光被一片人群吸引。
那是一座雕梁画栋的楼阁,正中间的镶金牌匾上,金灿灿的三个大字:天下仙。
“这是哪儿,感觉还挺热闹的。”这是韩安的想法。
但其实,韩安还是太单纯无知了,天下仙,被各路风尘人物誉为“天下第一青楼”,因为他们服务优良,“质量”好,且,背景强硬。
所以每到夜晚,对于青州城人来说,一天才刚刚开始。歌妓优美的歌声,以及主客们欢愉的笑声,回荡在青州城的上空,伴随着漫天烟火,缓缓落下。
韩安看了看那,只有无限的好奇,不是好奇里面的样子,而是好奇它幕后的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
“现在客满了啊,诸位,感谢捧场,感谢捧场啊,改日再来吧。”门口小杂役声音飞过了人群,穿到队伍的末尾。
韩安也感叹青州经济的发达,但他可等不到明天,快步挤到一个穿着比较讲究的仆人前面,看来是他们的前门总管。
“通融通融。”韩安模仿着那些登徒子的语气,随手掏出一把白银塞到那人的衣兜里。
那人也是识趣,随手掏出白银,可不是普通人家的水平,于是给他一个金牌,满脸推笑说:“嘿嘿,这位公子,眼下普通包间实在没有位置了,您可以继续往后院走,那里是高级区,用金牌示人,有仆人会带你去的。”
进了天下仙,韩安就惊呆了。
楼内一片豪华,金制的亭台楼阁,穿着暴露的女仆,来回穿梭着。
华丽的舞台,精致的赌桌,客人的呐喊,尽显青州的活力。
穿过了天下仙,到了“后海”,才是这座天下仙的真面目。
广阔,清澈的后海,点点花船停驻在上面,是不是传来客人和女姬欢乐的叫声。悠扬的琴声也从湖两旁传来。在仆人的带领下,韩安到了一间独院,面向后海,顺着晚风,使人感到无限惬意。
此时,进来一位身材十分“哇塞”的女人,魅惑的眼神仿佛身体燃起了烈火。
“这位公子,按照规矩,我们得先查看一下你的随身财产情况,以便来为你提供服务啊。”
女人吐息如兰,平时的男人估计早就受不了,大把花银往外掏了。韩安还算镇定,随手拿出一张银票,交给女人。
女人看了一眼银票,表情十分凝重,又看了眼旁边的小仆人,让他拿着银票去验明真假后,一边叫人去安排一下,一边叫人:“快去给老板说一下,来大货了。”
随后小仆人吧银票规规矩矩地还给了韩安,笑道:“像公子这般阔绰的客人我们天下仙这么多年还是少见呢,公子玩得开心,姑娘们马上就来了。”
韩安脸色微红,叫他退了出去。
天下仙,醉仙堂
一个个子中等,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躺在屋内的一张大床上,左右搂着两位一丝不挂的年轻姑娘。
“今晚真是好啊,你俩的技术,越来越让本少享受了,啊哈哈。”
年轻男子眼神迷离,两位少女也是贴身微眠。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少爷,来大鱼了。”
这是天下仙的规矩,里面的仆人不能进入醉仙堂,只能在门外通报,绝不可能让这满屋的春色泄露出去。
那年轻男子听了,不耐烦的喊道:“嚷嚷啥,每次都是在我尽性时来,说吧,这次多少两?”
门外传来声音:“少爷,这次,两百万两!”
少年迷离的双眼终于重新汇凝了,他温柔地推醒了两旁的姑娘:“薛婉,董乔,你们先下去吧。”随后指了指桌子上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你们拿去零花。”
随后在两位姑娘的人服侍下穿衣。
“哼,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