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灌肠。”谢长青想了想,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来:“我得先回去取我的医疗箱。”
医疗箱里的药虽然只够一只母羊用了,但是他还有针管。
如果没有新的药物,他去找些草药,熬成药汤,用注射器给小羊灌肠,那也是可以的。
都不肖别人开口,桑图家的小儿子已经蹦了起来:“我去取!我去!”
两家离得不是太远,他打了一声呼啸,他的小马驹已经“得得”地跑了过来。
他一跃而上,用力地冲谢长青扬手:“长青哥,我马上回来!”
“……好。”谢长青想了想,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忧的。
主要他不确定,医疗箱里还会不会有别的药。
如果没有了,这只小羊要救活的话,恐怕得想别的办法才行……
他正思量着,远处突然跑来了一匹马。
“这么快的吗?”谢长青都有些不敢置信。
乔巴叔仔细看了看,爽朗地笑了:“这不是,这是我姑娘。诺敏。”
诺敏如一阵风,来得很快,几乎一眨眼就来到了跟前。
到了之后,她猛一停下。
马儿非常丝滑地停下,甚至她身体都没晃动。
谢长青抬眸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对长长的乌黑的辫子。
辫子轻晃,她跃下马来,眸眼亮如星辰,长长的睫毛微颤,扑扇在她粉嫩的面颊上。
高耸的鼻梁下是一张红润的唇瓣,她唇角一弯,笑眯眯地道:“长青!你真的好啦!?”
“嗯……我好了。”谢长青听着她熟捻的称呼,有些诧异。
“真好!哈!”她仔细地打量了他两眼,眉目舒展:“昨天阿布说我还不敢相信呢!现在亲眼看看,我信了!”
他的眼神清澈明净,和以前的混沌茫然完全不一样了。
换句话说,就是他整个人都有精神了,眼神如鹰一样透亮!
说着,她取下马背上的一个包裹,递给乔巴:“阿布,这是你昨儿清出来的药草,你早上忘记带啦!额吉让我给你送来!”
药草?
听到这个,谢长青眼睛一亮。
乔巴接过来,他跟着上前去铺平之后,细细查看着。
也因此,他没看到乔巴看向诺敏那诧异的眼神:“你这……怎么都混一起了?”
诺敏笑着冲他眨眨眼,凑过去看着谢长青:“长青,你看看哪些得用,这都是以前我们自己跟着采的药草……”
虽然谢宇是他们牧场的兽医,但他其实一直都留了一手的。
但凡出去采药草,都只许他们跟着采,绝不多教,问得多了他还嫌烦。
因此,他们采回来之后,也只知道晒一晒,就收起来。
以前有谢宇,这些也用不着,仅是乔巴自己个人习惯,以备不时之需。
“之前他们还说没必要呢,瞧,这不就用上了?”乔巴做什么事,总归都是非常认真的。
谢长青点点头,仔细地看了看。
“这是蒲公英……消炎抗菌的……”
“啊,马齿苋啊,这个可以……”
“杨树皮有点儿老……但也还行。”
其实这看上去,就是一堆晾干了的杂草堆树皮啥的。
但是在谢长青眼里,这就是一堆宝。
他细细挑了些不错的药草,分好大约够六次的量。
“白头翁10克,黄连6克,马齿苋15克,车前草10克,好,可以了。”
谢长青取好药材,心里也终于放下了一块巨石。
一抬头,却见到众人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长青你,不是……”乔巴往前一步,有些迟疑地道:“你不需要称一称吗?直接就这样手抓就能确定份量?”
以前谢宇可是专门有一杆小称,宝贝得很的,从来不让人碰,说是怕精度会有偏差。
谢长青笑了笑,这个他还真练过:“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的手,就是称!”
他练到后来,不仅各种草药能确定重量,甚至连各种水果的重量都很准确。
更何况,谢宇啥都带走了,那称他那么宝贝,也绝无可能给他们留下。
话虽这么说,但是毕竟羊是自家的,桑图琢磨琢磨,还是跑去找了杆称过来。
“可能没有谢宇的那么准啊……我们大概称一称,更安全一点……”
谢长青笑了起来,接过称:“好,不过这些草药不是很多,这个称坨可能大了点,称不出来……”
这是他们卖羊的时候的称啊……
不过没关系。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木方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一斤左右。”
说罢,他将其挂在了称上。
称坨轻轻摇摆,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一斤处。
“哎哟……”众人震惊不已。
看向谢长青的目光,惊讶中又带了一丝敬佩。
乔巴更是顿时就笑开来:“这,可以啊!长青,你这一手可真不错!”
就连谢宇,都没有这技艺呢!
桑图惊得下巴都快合不拢了,挠了挠头道:“这着实厉害啊……要不再称称这个?长青你瞅瞅这个大约多重?”
他递过来一块石头,谢长青随手掂了掂:“两斤半。”
他正准备去称,乔巴一把拦住了:“好了好了,桑图,你把称拿开,亥尔特回来了。”
然后他把谢长青挑好的药草递给了诺敏:“你去,把药给盯好了,等会儿长青要用的。”
以前诺敏也帮着熬过药,倒是能给谢长青省点儿力气。
马儿声由远及近,亥尔特挑了帘子进来,一脸兴奋:“长青哥,给!医疗箱!”
医疗箱入手的瞬间,谢长青清楚地听到提醒。
【一级医疗箱】
【积分:1】
【威望值:-278】
【可兑换:氨苄西林】
谢长青有些惊讶,因为他发现,氨苄西林正好就是一积分。
并且,他的威望值也稍微涨了一些。
虽然还是负数,但好歹已经稍微好一点了。
如此一来,剩下的那只母羊,就有救了。
“但注射器昨天给母羊用了……”乔巴有些担忧。
“没事。”谢长青想了想,镇定地道:“有没有节中空的芦苇管?或者粗些的草茎也行,比如野沙蔥或者西归芹。”
一般来说,条件有限的情况下,给马驹喂药都用这个。
都不需要他起身,亥尔特已经一跃而起:“我有!我先前采了好些野沙蔥回来玩!”
众人其实挺奇怪的,那野沙蔥有什么用啊?
难道它能代替针管吗?那玩意手指粗,怎么打得进啊?
有人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倒不是质疑谢长青,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谢长青正准备解释,桑图突然一脸惊喜地道:“嘿!还真是两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