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平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起哄,怂恿林国庆他们组应战。
双手抱怀,赵广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
很快,那边就有了动静,站在林国庆右手边的男人上前一步,先自报家门:“赵广平是吧,我是郑晓龙。”
“你这赌约我们应下了,两个月后的考试成绩见分晓。”
气氛被烘托起来了,赵广平伸手和郑晓龙碰拳,这场两个组之间的较量就算是开始了。
两组分开后,各自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刚刚有多热闹,这会儿他们几个就有多安静。
一直到食堂,都没人开口讲话。
打饭后,端着餐盘到了赵广平身边坐下,杨建良终于憋不住了:“刚刚不是林国庆一个人找事吗?你干什么要把他们组拉下水?”
赵广平低头扒饭,几秒后抬头,回道:“我们一个组对他一个人,赢了说我们胜之不武欺负人,输了,一个组比不上一个人,你还有脸继续留在运输队学习吗?”
杨建良无言,狠狠的塞了一口饭。
“还有,咱们也不知道林国庆的水平怎么样,不过能看出来,他第一堂课听懂了。”
杨建良幽怨的眼神看着赵广平:“我只是不适应,等下节课就好了。”
“我也相信你,下节课能学好”,赵广平这句话,稍显敷衍。
“按照我对他水平的预估,两个月后的考试,我们不太可能全部都比他考得好,输的概率太大了。如果把他们组都拉下水,胜算会大点。”
每组五个人,到时候只要组里有三个人的成绩比他们高,就能赢了。
杨建良并没有听出来这层意思,赵广平是想用这种方法刺激他,让他改掉吊儿郎当的毛病。
吃过饭,再次回到培训室,赵广平能明显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了。
上午听课听得快要睡着的刘建良,下午倍儿精神,拿着铅笔在本上时不时的写写画画。
石鹏也是把话听了进去,陆延年台上讲每一个知识点,他都举手提问,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整一个人下午,教室里充斥着六个人讨论的声音。
赵广平五人学得是斗志昂扬,就连陆延年也受到了影响,素日里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有了喜怒哀乐的情绪。
下班的时间到了。
陆延年多讲了半小时才停口,喝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难得的夸赞了一句:“不错,你们这学习劲头,有我当年的风范了。”
杨建良拍马屁道:“怪不得陆师傅您是赫赫有名的名师傅,都是年轻攒下来的声望啊。”
陆延年抬眼看着他:“你要是能把你拍马屁的功夫也用在学习上,理论考试成绩肯定能排在前面,将郑晓龙他们组压得死死的。”
杨建良脸一垮:“陆师傅,你也听说中午的事情了?”
陆延年把军用水壶的盖子拧好,斜挎在身上:“你们要是输了,出去之后别说是我陆延年带出来的。”
说完就走,潇洒的像个侠客。
杨建良嘿嘿一笑:“原来陆教头也好面子啊,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在意呢。”
赵广平合上了笔记本,将钢笔插在牛皮纸的封面上:“陆师傅下午都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教了,到时候真要是赢不了郑晓龙他们组,我们就丢脸丢大发了。”
上午的陆延年就是一个师傅的角色,有什么知识点都是点到为止。反正他们这些初学的人也听不出深浅。
到了下午,陆延年不止对他们的问题有问必答,还时不时的拿出以前碰到的案例,给他们做讲解。
这也是赵广平非要挑衅的原因。
老话说得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不是说师傅们不尽心,而是有些压箱底的东西,一般人不会拿出来,除非自己遇上事了。
赵广平以小组的名义提起,就是拿陆延年的名誉作赌注。
陆延年作为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可不会让自己丢了面子。
有了这档子事,陆延年教的尽心,他们也能多学点东西。
白秋言三个人住在运输队,可以在培训室多复习一会儿,赵广平和杨建良在外面住,先一步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杨建良主动问起:“你是不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我和亲戚说过了,可以让你去借住,咱俩一个屋。”
昨天杨建良只是提了一嘴,说会问一下住处的问题。赵广平只当他客气,毕竟那不是他的房子。
没想到他还真办了。
一时间,赵广平对杨建良的印象有些改观。
“不用了,我找到了。”
杨建良看起来有些不相信:“真的?你找谁租的房子,别让人给骗了。”
“没有,就在附近。”
赵广平往前走了没几步:“这就是我找的地方。”
杨建良是个识货的,看得出来这屋子不是一般人家的屋子。
抬头打量的功夫,孟雅从外面回来了:“你们站门口干什么?”
赵广平回神:“带朋友过来看看我找的屋子。”
孟雅微微点头,侧身穿过了两人,走进了院子。
看着孟雅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杨建良一脸的吃瓜样:“兄弟,你怎么找的上的房东?”
“想什么呢?这是之前公社运输队刘建锋师傅家的院子。”
杨建良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女人是谁?刘建锋的老婆?我之前见过,不长这样的。”
“他小姨子。”
“有对象没?”
杨建良迫不及待地问话,遭了赵广平一个白眼:“你当我是摆设?”
恍然大悟,杨建良锤了锤赵广平的肩膀:“好啊,原来你不是厂里人说得娶不上媳妇,是有大想头啊!兄弟妻,不可欺,道理我懂。”
“你懂个屁”,赵广平刚抬脚,杨建良就跑走了,回头说道:“我先回去,你加把劲,早点让我喝上喜酒。”
看着杨建良跑远了,赵广平无奈摇头进了院子。
院里,孟雅正在教刘筠写字,恍惚间,赵广平好像看到前世的场景。
孟雅教的人,变成了他们的女儿。
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孟雅抬头。
“看什么呢?”
一句话,打断了赵广平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