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气氛一片沉凝。
真皮沙发上。
楚毅和曹毅平静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不时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喝光了就自己提起茶壶满上，目光始终彼此凝视，想要从对方身上看出些什么。
僵持良久。
曹毅终是确定，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
他咧了咧嘴，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神情莫名的问了句：“你知道多少？”
他此时心中思绪翻涌，反复审阅组织调查到的信息，可无论审阅多少遍，依旧无法摸清这小子的底细。
明面上的道观出身，不过是有人补办的假身份，掩人耳目的信息，没什么值得参考的意义。
唯一值得重视的，便是天星湖小区十八栋业主的身份，一个和欧盟牵扯极深的神秘人物。
上面已经在全力追查，但传回的消息表明，追查起来很麻烦，需要申请足够的经费，花费的时间估计不会短。
还有就是这小子，和唐氏集团合作的研究项目也很可疑，但想要摸清楚，也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总而言之，在信息层面上，现在自己是处于下风的。
这也是他，迟迟不愿和对方加深交集的原因。
只是现在对方这意思，是有了摊牌的想法。当然，也可能是有更深层次的谋划，自己可不能掉以轻心。
无论是从信息上推断，还是通过这几次的接触分析，这小子都不是简单人物。
可不能真小瞧了对方，让自己阴沟里翻了船。
楚毅听曹毅这样问，不由笑了笑，将茶杯放到茶几上，身子往后一靠，不答反问道：“曹老哥又知道多少呢？”
曹毅眸子微眯，两手一摊，无奈道：“组织有规定，不能随意透露有关信息。不过老弟人不错，我就透露一点，赵均的父亲被上面盯上了。”
“我也觉得老哥人不错……”楚毅说着，不自觉的轻笑起来：“那我也透露一点吧。”
曹毅眼底凝重之色划过，这反应是提早知道了消息，还是自信能解决赵均带来的麻烦？
他压下心中惊疑，面上同样浮现笑容，身子微斜，淡淡道：“细说，我还真挺好奇的。”
楚毅抬手轻轻摩挲着下巴，想了想，笑问道：“国外人体强化方面的研究，老哥了解多少？”
曹毅眼底划过诧异，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问，但为了能尽可能的套取有用信息，还是认真的回答起来：
“国外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势力挺多，大小势力都有，甚至有不少国家亲自下场。”
“传闻中，神秘的GOD组织好像有点成果。他们一心想着追求‘肉身成神’，组织的狂信徒，为了这个目标，行事作风很是疯狂，被各国列为了恐怖组织。”
“美丽国、小日子、欧盟不少国家，都有势力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小日子的什么人造武神，就挺疯狂的。人体强化算是最黑暗的研究，更是人体器官交易的重灾区。”
曹毅说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他盯着楚毅，眸光立时变得锐利起来，话音低沉道：“你和唐氏集团合作研究的东西，不会和这个有关吧？”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人体研究在大夏是明令禁止的，一旦发现就是死刑，再大的权势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若非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他都想立即出手将这小子拿下再说。看来……唐氏集团的调查得催一下了。
楚毅继续不答反问：“老哥对修仙求长生怎么看？”
曹毅嘴角抽了抽，蹙眉凝视良久，这才确定对方没有耍自己的意思。
他轻哼一声，没好气的开口道：“怎么看？用屁股看！少扯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说事，我还得赶回去开会，没时间和你打机锋。”
楚毅笑了笑，也不恼，起身来到书柜前。抬手拉开柜门，一个小型的保险箱露了出来。熟练地输入密码，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和一本笔记。
文件封面上写着‘研究院淬体药方研究阶段性数据’。
笔记则是用牛皮纸装订，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药材的配伍信息，以及人体阴阳五气的反应数据。
楚毅拿着这些东西，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将文件和笔记递给曹毅，神情严肃，认真道：“曹老哥，我手里这份东西关乎重大！说句自大的话，这是关乎国运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将这份资料往上面递，递得越高越好。”
“关乎国运？你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曹毅眉头紧紧皱起，一脸的不相信，但出于职业本能，还是接过资料看了起来。
可很快，他的神色就变得极为凝重，脸上怒意浮现，一把将文件和笔记拍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桌上茶具弹起老高，有三只茶杯直接弹落到地毯上，茶水和茶叶撒的到处都是。
曹毅盯着面色如常的楚毅，沉声道：“你这资料到底什么情况？真和人体强化研究有关？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先将资料看完。”楚毅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和笔记，一脸的认真。
曹毅冷哼一声，压下心中怒火，拿起文件继续翻看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神情也愈发凝重。
半个小时后，曹毅放下文件，拿起笔记一脸凝重的翻阅起来，这次他翻阅的更慢了。
身为武人，自然知晓一点中医理论和阴阳五气知识。
就是因为知道，才深深明白这上面记载的内容，到底代表着什么。
曹毅放下笔记，闭目沉思了很久，平复下激荡的心绪后，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眸光锐利的盯着楚毅：“这上面的数据都是真的？”
楚毅笑问道：“曹老哥，你觉得和唐氏集团的合作中，我为什么能在合作中占据着绝对主动？这次赵均又为什么突然登门拜访我这小人物？”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说的再天花乱坠，上面都会请专业的研究团队详细验证，不是么？”
曹毅目光犀利地看着楚毅，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真假：“上面对人体研究这一块查得很严，稍有不慎就是大麻烦。你确定这份资料，值得我往上面递？”
楚毅点了点头，正色道：“这份研究如果成功，可以提升国民的身体素质，乃至士兵的综合素质，甚至在某些领域让大夏走在世界前列。老哥应该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曹毅沉默了许久，手中的资料被捏得有些发皱，良久，缓缓呼出一口气，严肃道：“这份资料我可以往上递，但后续会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如果调查出有任何违法违规的情况，你可得承担全部责任。”
楚毅笑了笑：“唐氏那边已经走漏消息，曹老哥的动作可得快些，现在风浪还小，一旦掀起了海啸，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压力。”
曹毅面色一沉，点点头，拿起文件和笔记，起身脚步匆匆的离去。
“起风了……”楚毅目送曹毅离去，低喃一声，起身来到书桌后，铺开宣纸，提起毛笔，笔走龙蛇，落笔写下‘风浪越大，鱼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