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勇冲杀的黄巾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但却丝毫不能阻挡他们冲出北门的脚步,一波箭矢袭杀过后,依旧有大量的黄巾,奋不顾身地冲向城门洞。
两百兵力的北门守军,难以使用三段式射箭法,一波箭雨打完,第二波箭雨难以接上,竟被黄巾瞬间拉近十余步远。
嗖!嗖!嗖!
双方距离更近,这一波犀利的箭矢攒射,虽然射杀的黄巾数量更多,但依旧没能形成有效的阻击,好似汹涌巨浪中的一阵漪涟。
“冲啊,诛杀官兵,打开城门。”
“弟兄们,跟我冲啊,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杀—!”
第二波箭雨过后,黄巾士卒再次迅猛突进,短短十余步的距离,竟被他们眨眼间消除,杀到了拒马跟前。
“刺—!”
虽然,张南倍感压力山大,但面对汹涌而来的黄巾,他依旧保持足够的冷静,指挥麾下将士发起反击。
嗤!嗤!嗤!
长矛、战戈分层刺出,犹如怒放的烟花,将呼啸而来的黄巾贼寇纷纷刺杀,锋利的兵刃带走了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嗖!嗖!嗖!
此刻,长矛兵后方的弓弩手同样准备完毕,第三波箭矢骤然袭来,掠过前排的长矛兵,落在汹涌而来的黄巾浪潮中。
“没错!”
“就是这样!”
“给我狠狠地打!”
张南干脆收起环首刀,亲自拿起一杆长矛,与前排的长矛兵一起,直面黄巾贼寇的冲锋,长矛每一次刺出,都会斩获到一声失去肢体的哀嚎,抑或是临死前的细语。
噗!噗!噗!
张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
他奋力地挥舞这长矛。
眨眼间的功夫,迎面袭来的黄巾贼寇,便被他刺杀十五、六人,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下,某些黄巾尸体更是被拒马尖锐的排刺,刺穿了胸膛。
“莫要停手,给我狠狠地打!”
张南扯着嗓子,厉声嘶喊。
在他身先士卒的率领下,麾下两百精锐士气暴涨,一个个如狼似虎,竟爆发出了上千人的恐怖气势。
黄巾贼寇虽然人多势众,但一时之间,竟也难以冲破张南的列阵,无数黄巾倒在阵前,又有无数黄巾从后排站到了前列。
“可恶!”
在后方指挥作战的张梁见状,气得直接爆了粗口。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
北门守军不过区区两百士卒,竟也如磐石一般,不论黄巾精锐如何猛烈的冲击,始终没能撼动其分毫。
要知道,对方不过两百士卒,若是碰到常山联军的主力,又如何能够与之决战?就他这点兵马,估摸着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一念至此,张梁心态更加着急,掌中宝剑怒指前方,不停地嘶喊下令:
“继续给我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冲破北门。
咱们的时间不多,若是赵风引兵赶来支援,必全军覆没!”
在强烈的求生意志刺激下,又是一波黄巾士卒,高举着兵器,嗷嗷叫地冲向城门洞:
“杀—!”
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
拒马两侧的士卒几乎要疯了,刀枪剑戟金戈相击,重击之下甚至迸出火花,每分每秒都有无数儿郎在沙场中殒命。
彷佛仅仅只是一瞬,拒马下方便淌满了鲜红的汁液,断肢残臂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刺激着双方士卒的神经。
然而......
伴随着黄巾死伤甚重,一具又一具尸体躺倒在地。
拒马造成的阻隔,竟一点点被尸体填平,前赴后继的黄巾踏着袍泽的尸体,继续朝着北城门洞奋勇冲杀,竟隐隐有种居高临下的态势。
“将军,再这样下去,咱们怕是要挡不住了!”
张南何尝不知现在的阻击非常勉强,但他们可回旋的余地实在太小,除了硬抗,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不得已之下,张南只能咬着牙,大声喝道:
“务必要坚持住,赵将军一定会带兵来支援的。
只要大军赶来,哪怕黄巾人多势众,也必定全军覆没。”
“杀—!”
张南双手握紧长矛,面对黄巾凶悍的攻势,他始终没有撤退。
也正是因为张南的身先士卒,心慌至极的常山联军士卒,也没有撤退,而是继续与黄巾贼寇搏杀挣命。
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两百北门守军拼死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列阵,任凭黄巾怎么冲击,也始终没有撤退半步。
铛—!
噗!
张南握紧手中长矛,隔开了一杆来袭的短枪,手中长矛顺势而出,一枪刺中前方黄巾的咽喉,抽出时画出一道弧形,血光四溅。
“弟......弟兄......冲......”
那黄巾士卒瞪着双铃铛般大小的眼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身体挂在拒马上,为后方冲锋的黄巾,铺平了最后一段进攻的路线。
“杀—!”
在其身后,拎着环首刀的黄巾贼寇不由分说,踏着挂在拒马上袍泽的尸体,纵身跃起,如同冲破海面的飞鱼,作势便要落在拒马内侧。
“不好!”
张南心道一声不妙,手中的长矛条件反射般地猛地扎了上去,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矛锋刺穿了黄巾的皮肉,从其后心贯穿而过。
足足一百七、八十斤重的尸体,全部压在张南手中的长矛上,这件普通的兵器如何能够承受住这般巨大的体重。
咔擦!
一声脆响接踵而至。
张南手中的长矛瞬间被折断,挂在长矛矛锋上的黄巾尸体,也顺势砸落在了拒马的内侧,压在张南的身上。
幸亏张南反应足够迅速,身子稍稍向一旁倾斜,避开了折断了矛杆,否则他即便没有被断矛扎死,也得身受重伤。
但即便如此,也算是勉强撕开了个口子,对于后方汹涌而来的黄巾贼寇,也足够他们继续强攻列阵。
“一起上,冲啊!”
“挡住!给我挡住—!”
张南浑身力量爆发到极致,一下子将黄巾尸体掀开,仓啷一声,拔刀出鞘,凛冽的寒芒在空中划过,溅起一抔鲜红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