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赵某!”
“看枪!”
十数丈外,赵风猛一夹马腹,坐下碧眼银龙吃痛,昂首一声嘶鸣,随即撒开四蹄,宛如银色闪电般,狂飙而出。
与此同时,赵风手里的镔铁大枪悍然刺出,瞬间划过空气,好似深海里伏波劈浪的蛟龙,直奔裴承面门袭去。
呼—!
枪身裹挟风雷之力,雄浑的暗芒,吞吐不定。
裴承早听说过赵风的战绩,对于赵风本就心生惧意,如今直面赵风,见其出手果断霸道,更是惊恐不已,仓促持剑格挡。
铛—!
枪剑相撞。
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乍鸣。
虽然裴承自幼习武,乃是冀州颇有威名的游侠,但当双方一交手,他立刻感受到一股浑厚且刚猛的力量,顺着长剑,闯入自己体内。
那种要将奇经八脉、五脏六腑撕碎的炸裂感,顿时超过了裴承的忍受极限,虎口顷刻间崩裂,长剑脱手飞出。
“嗬啊—!”
裴承咬牙嘶吼。
他甚至顾不得虎口的剧痛,抓起缰绳,拨马转身,便要逃走。
可惜,赵风绝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掌中铁枪立刻便刺为震,猛地一抖枪尾,诡异莫测的力量瞬间传至枪头,剧烈震颤。
正拨马转身的裴承尚未调转方向,硕大的枪头瞬间砸向左肩,只听得咔擦!一声清脆,裴承的肩胛骨当场断裂,带起一声悲惨的哭嚎:
“啊!!!!!!”
趁这一声哭嚎的功夫,赵风的下一枪已经奔雷般出手。
噗!
铁枪飞刺,幽寒的枪尖没有丝毫停滞,急速转进,精准命中裴承的脖颈,抽出时画出一道弧形,血光四溅。
“我......我......”
裴承只感觉脖间沁凉,飞溅的鲜血从眼前掠过,他赶忙抬手捂住脖颈,试图止住如同喷泉般激溅的血水。
但是......
镔铁枪造成的创口太大,早已撕裂了脖颈的动脉、喉管,即便裴承的双手已经彻底抓住脖颈,依旧止不住汩汩狂涌的鲜血。
他只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原本炫彩多姿的世界,也逐渐变成了灰色,身体越来越轻盈,天边彷佛有仙音在回响,指引着他乘风而上。
噗通!
赵风手中的铁枪再次举起,尚未刺出,裴承便没了动静,随即噗通一声,从马背上跌落尘埃,血如泉涌。
赵风横枪立马,厉声喊道:
“贼将已死,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随之而来的赵岭、赵泰,以及亲兵,纷纷跟着山呼起来:
“贼将已死,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贼将已死......”
“......”
听到声音的黄巾纷纷扭头望去,见裴承的尸体躺在赵风面前,汩汩的鲜血狂涌,顿时没了战斗下去的**。
有人带头丢掉了兵器,高举双手,大声喊着投降,其余黄巾立即效仿,投降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快速蔓延:
“别杀我,我愿意投降。”
“我投降了,别杀我。”
“我投降!”
“......”
【连环妙计歼灭黄巾先锋,奖励宗族气运30000点。】
【妙计破敌,战果丰硕,智力 1。】
听到系统的奖励提示音,此刻的赵风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激动。
他已然习以为常,面色始终保持镇定:
“赵岭、赵泰。”
二人拱手抱拳:
“在。”
赵风朗声下令:
“打扫战场,将战果传报魏相、大王。”
二人齐声应命:
“诺。”
******
元氏县。
常山相府。
前殿。
魏宏背着手,皱着眉,在殿中左右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殿外,心急如焚。
“魏相,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晃的我头晕。”
常山王刘暠揉了揉眉间的攒竹穴,舒缓眼睛的晕眩。
“大王,你难道不着急吗?”
魏宏扭头瞥向刘暠,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按照常理,最该着急的人,便是他了。
毕竟,黄巾如果卷土重来,凭他们的尿性,肯定会横扫常山,尤其是常山王刘暠。
“着急又有何用?”
刘暠哪能不着急,他只是在努力克制而已:
“况且联军足有七千余人,黄巾先锋不过五千。
此一战,即便摆开架势,真刀真枪的干仗,也能获胜。”
“获胜是必然的。”
“不过......”
话锋一转,魏宏吐口气:
“此战如果伤亡太大,将来碰到张梁,又如何与之决战?
一个先锋便足有五千之众,黄巾大军若来,只怕兵力不少于三万。”
“放心吧。”
刘暠似乎显得很自信,拍了拍魏宏的肩膀:
“凭我对赵风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与黄巾硬拼的。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带走大量火油,必是要用火攻。
咱们在此安心等捷报便是,此一战,便教你彻底相信赵风。”
“大王,请恕魏某无礼。”
魏宏顿了顿,直接一盆冷水泼向刘暠:
“此一战与赵家坞堡,决不可同日而语。
赵风能够取得如此傲人的战绩,根本原因是据城而守。
但今日决战,双方旷野拼杀,无险可守。
赵风即便能够获胜,损伤多少,犹未可知。
我考虑的,绝非这一刻,而是接下来与黄巾的鏖战。”
刘暠浑不在意,大手一挥:
“损伤多少兵力,便给他补充多少兵力。
你不是一直在招兵吗?这半月下来,应该募到不少兵马吧?”
“扯淡!”
一提到此事,魏宏便气得牙根直痒痒:
“常山百姓深受黄巾妖道毒害,居然不愿参军。
只有极少百姓,为了口饭吃,而选择参军。
实不相瞒,半个月的时间,我只招募到了八百余人。”
“什么?”
常山王刘暠顿时愣住:
“只招募到了八百余人?”
“嗯。”
魏宏没有遮掩,点了点头:
“他们与士族豪强的部曲不同,此前深受太平道恩惠。
所以,大王切莫将希望寄托在招募上,想办法减少伤亡,才是取胜之道。”
“可恶!”
刘暠显然没有想到。
当前局势竟比他的预期,还要困难数倍:
“这帮愚民,难道不明白张角的符水,全都是骗人的把戏吗?”
“嘁。”
魏宏不屑地摇了摇头:
“老百姓而已,他们懂什么,人云亦云罢了。
他们只愿相信自己相信的,从来不关心真相是什么。
张角说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愿意相信,从不好奇张角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让他们参军,去打他们信仰的大贤良师,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
刘暠眉头紧攒,听得心慌:
“魏相可想过别的办法吗?”
魏宏吐口气,满脸难色:
“想过,但无半点作用。
也因此,我才会担心今日的战况。
不知赵风能否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胜利。”
“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