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沉甸甸地压向大地,唯有如水的月光,如轻纱般在天地间铺洒。
王大孤身一人,行走在蜿蜒曲折、崎岖不平的村路上。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唯有他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似踏在夜的心跳上。月光温柔地落在他宽厚的肩头,勾勒出他那神秘而威严的轮廓,仅是远远望去,便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不敢轻易靠近。
此刻,王大的脑海中,一个关乎整个村子命运的计划正逐步变得清晰、具体。而明日在祠堂举行的集会,无疑是这个计划的关键转折点,成败在此一举。
然而,在此之前,有几个极为棘手的问题像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亟待解决。新获得的魂环究竟潜藏着怎样超乎想象的能力?还有,在吸收魂环的关键时刻,自己竟莫名其妙地融合了血吻蝰蛇的颈椎骨,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疑问如同鬼魅般萦绕不去,如影随形,他深知,若想在即将到来的局势中占据主动,必须尽快探寻出答案。
次日清晨,阳光费尽周折,才艰难地穿透厚重如棉絮般的云层,丝丝缕缕、稀稀落落地洒落在这个宁静的小村落。村子像是被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朦胧纱衣,透着一股不真实感。
村民们早就听闻了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生死相搏的恶战,每个人的心中都像揣了只兔子,忐忑不安。他们脚步踌躇,每一步都迈得极为沉重,朝着祠堂缓缓行进。
他们的眼神中,恐惧、疑惑与愤怒相互交织、翻涌,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昨夜那血腥残酷的画面,依旧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回荡,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反复刺痛着他们的神经,令人胆战心惊、心悸不已。而王大的突然召集,更是让他们内心充满了不安与惶恐,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完全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祠堂内,压抑沉闷的氛围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阴沉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一丝呼吸都变得艰难。
王大笔挺地伫立在祠堂的高台上,身姿如松,手中紧紧握着那根镶嵌着血色宝石的拐杖,冷峻如刀的目光迅速扫过台下的每一位村民,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都看穿。昏暗幽微的光线,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形,远远望去,恰似一尊散发着彻骨冰冷气息、令人望而生畏、不可侵犯的神像,威严庄重,又透着让人胆寒的气场。
“人都到齐了,那我也就不再废话,直说了。”王大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骤然打破了这片死寂,声浪在祠堂内久久回荡、盘旋,仿佛要将这沉闷的空气都震碎,“从今天开始,这个村子归我掌管,往后,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容不得有半点违抗!”
他的语气强硬决绝,没有丝毫商量妥协的余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仿佛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凛冽霸气,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头,让每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从这一刻起,村子里的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台下瞬间像炸开了锅一般,村民们纷纷交头接耳,嘈杂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整个祠堂。他们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不满与反抗的神情,长久以来的平静被打破,每个人都难以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
阿虎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他的眼神中仍然残留着一丝纠结与挣扎,但更多的是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愤怒。“王大,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村长一直都是我们敬重和爱戴的人,可你却……”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王大粗暴、蛮横地打断了。
“村长?”王大嘴角扯起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那笑容里满是不屑与轻蔑,仿佛在嘲笑众人的天真,“他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利,全然不顾整个村子的生死存亡。那条恐怖的血吻蝰蛇,就是他故意引来的,他妄图借助这凶狠残暴的魂兽来控制我们,从而达到满足他私欲的目的。要不是我拼了命杀死了那只魂兽,你们早就沦为它的腹中之物了,是我救了你们所有人!”
这一番话犹如一颗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瞬间在村民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轩然大波。众人震惊得面面相觑,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的信念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冲击得摇摇欲坠。
“你胡说八道!”李铁牛满脸涨得通红,犹如熟透了的番茄,怒容满面,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他的脸上还清晰地留着昨日战斗时留下的斑驳伤痕,在愤怒的映衬下,更增添了几分狰狞可怖的意味,让人望之生畏。“我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过是在给自己的恶行找借口,企图掩盖你杀人夺权的丑恶事实!”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李铁牛的话音刚一落下,王大周身的气势陡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体内的魂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汹涌激荡、澎湃翻涌,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蓄势待发。他毫不犹豫地瞬间释放出武魂,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
刹那间,一个耀眼夺目、散发着璀璨光芒的黄色百年魂环在他的周身盘旋闪耀,光芒夺目异常,几乎照亮了整个昏暗的祠堂,让原本阴森的空间变得亮如白昼。紧接着,武魂中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猛然射出一根尖锐无比的刺,带着尖锐刺耳的破风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惊人速度,直直地洞穿了李铁牛的身体。
李铁牛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眼睛瞪得极大,满是不可置信,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瞬间没了气息,只留下一地触目惊心的鲜血,在昏暗的祠堂地面上蔓延开来,格外刺眼。
王大自己也着实没有想到,吸收了血吻蝰蛇的魂环之后,自己的武魂竟然获得了如此恐怖、令人胆寒的技能——能够发射蕴含致命剧毒的飞刺。这飞刺不仅完美继承了血吻蝰蛇武魂原有的致命毒素,更可怕的是,但凡被这飞刺刺中的人,除了要遭受毒素疯狂侵蚀的剧痛折磨,那疼痛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骨头,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魂力还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流逝、消散,最终变得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如同待宰的羔羊。
王大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拐杖,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刺骨寒风,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子,“这根拐杖,便是村长的罪证。上面镶嵌的这块血色宝石,隐藏着极其邪恶的力量,他想用它来操控我们每一个人,把我们都变成任他摆布的傀儡!”
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根拐杖,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恐与惶然的神色。不过,更多的是对王大深深的畏惧,大家的心里都十分清楚,刚刚王大一言不合就果断杀人立威,如果不顺从他的命令,恐怕今日都走不出这祠堂的大门,下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就会是自己,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
就在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会断裂之时,一道稚嫩却坚定有力的女声骤然响起:“我愿意听从魂师大人的安排!”
众人闻声纷纷转过头去,只见说话的竟是李铁牛的女儿李珏,一个刚刚觉醒竹叶青武魂、年仅拥有三级魂力的小女孩。谁也没有想到,率先归顺王大的,竟然会是她。她的声音在这压抑的祠堂内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王大一听到有人表态归顺,立刻趁热打铁地说道:“好,从现在起,你就是这个村的副村长了。只要我不在村子里,大家都必须无条件地听李珏的安排。”
众人见有人带头服从,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陆陆续续地应和起来,声音中满是无奈与不甘,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的人,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本以为答应了王大的要求之后就能相安无事地离开,可王大紧接着又冷冷地开口:“既然大家同意听从我的安排,那么一个一个上来把这个药给吃了。不怕告诉你们,这是我的独有秘方,凡是将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话还未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前面吃药的几个人瞬间爆体而亡,血肉横飞,场面惨不忍睹。破碎的肢体、飞溅的鲜血溅落在周围人的身上、脸上,惊叫声、哭喊声瞬间响起。
“大家都看到了,你们的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等那个叫素云涛的来了,嘴巴都给我放老实点。等解决掉他,我知道大家都想成为魂师,却苦于没有魂力。我这儿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们觉醒魂力,但是就看你们怎么配合了。”
此言一出,村民们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在恐惧与渴望中挣扎,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纠结,不知道是该相信王大的话,还是继续在恐惧中等待未知的命运。
随后,王大又补充道:“既然大家都已经表示愿意听我指挥,那回去之后,把家里所有种类的药材都统统送到我的院子里来。要是让我发现谁胆敢藏着掖着、有所隐瞒,李铁牛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都给我掂量掂量清楚!行了,你们可以走了。”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违抗。
王大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没过多久,村民们便战战兢兢地把各种药草陆续送了过来。望着堆积如山的药草,王大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有了这些珍贵的药材,他炼制血蜈蛊的容错率便大大提高了,更何况他手中还有那颗神秘莫测的血晶石,这让他底气十足。
想到这里,王大迅速取出一个巨大的铁炉子,那炉子厚重古朴,散发着岁月的气息。他将身上仅剩的几只碧玉蜈蚣和一只百足血蜈小心翼翼地扔了进去,这些蜈蚣在炉中扭动着身躯,似乎察觉到了危险。
而后运用体内的真源之力,全神贯注地催动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他又将每夜子时用鹤顶红混着尸油精心浇灌的蜈蚣卵轻轻放入炉中,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紧接着,又毫不犹豫地塞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材料,这些材料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和气味,相互交融。
最后,他面色冷峻,没有丝毫犹豫,用小刀狠狠斩下自己的一根小指,手起刀落间,小指直直地坠入炉中,鲜血溅落在炉边,触目惊心。
刹那间,炉中的各种材料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迅速交融汇聚,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搅拌。逐渐组成了一个奇异的卵,那卵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仅仅过了片刻,伴随着一阵奇异的光芒闪过,一只通体血红、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血蜈蛊成功练成了。“不错不错。”王大满意地低语道,“有了此蛊,到时候就算素云涛真要对自己不利,也能将他斩于马下了。可惜这里蛊材不够,不然等我练出幽影随形蛊,我还用怕他?”
说罢,他将血蜈蛊小心收起,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仿佛已经站在了世界之巅,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着更为周密的准备,脑海中不断谋划着下一步的计划,思考着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