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在脑海中整理完思路,眼中寒光外沁,杀心横起。
双手呈爪状,双腿绷紧,刚要动手之际。
那高衙内反而率先开口了。
“林冲,你现在要是束手就擒,并且把张氏献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原来,是高衙内见到帮手来了,不复刚才的惊惧。
手中的扇子摇了起来,故作云淡风轻模样。
当然,是不看他裆下黄色液体的前提下。
陆谦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喧叫。
“快拿下这个反贼,林冲这厮,既然要杀高衙内。
这是在藐视大宋的法律,藐视高太尉...
简直是胆大包天!”
高衙内手一挥。
啪!
合上了手中绘满了丹青的纸扇。
用他阴冷的倒三角眼斜视身边的陆谦,忽然一脚踢向陆谦的后腰窝。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刚才的事,等一下再找你算账。”
陆谦面如死灰,心中发苦。
“完了,刚刚拿这厮当挡箭牌的事情,被其记恨上了。
此事过后,别说借其攀附上高太尉了。
就这厮无法无天的性格,能否全须全尾的活着回去,都是一个未知数。”
高衙内迈着八字步,昂首挺胸的盯着林冲。
“林冲,你考虑如何了!
不必为了一介妇人,丧失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林冲扫视一圈,冷哼一声。
“泼才,死到临头了,怎地又搭起了戏台。”
此话一出,街道边的禁军察觉到了不对。
几位被林冲教导过的禁军,大声劝解。
“林教头切勿冲动!
此事......”
话音未落,林冲一个健步上前,擒拿住了前面的陆谦。
“啊!”
陆谦的五官拧巴扭曲挤在一起,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哀嚎,就像是被扼住喉咙的狗。
定睛一看。
林冲擒拿住的瞬间,以精妙的手法把陆谦的双臂分筋错骨。
双龙贯耳!
遏制住陆谦后,双手握拳,向着陆谦头颅两边的太阳穴轰击。
呼啦!
拳风撕扯着空气,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陆谦神魂惊惧。
这一击要是受了,阎王爷也救不回来了!
想要伸出双手,挡住致命一击。
却发现,双臂像是面条一般在空中荡漾,没有丝毫反应。
噗呲!
两边太阳穴被击中。
顿时,颅上五窍鲜血横流,喉咙呜咽的蹦出几个字。
“你...怎敢...怎会...”
陆谦一句话还未说完,就直挺挺仰面倒下。
“祸事了!”
等街道上的禁军冲进酒楼,陆谦就已经躺尸了。
光天化日之下,出了人命。
死的人还是高太尉府上的虞候,这件事大发了!
“啊!
你你...”
高衙内一蹦三尺高,惊吓之下,就朝着禁军方向跑去。
在十数位禁军眼皮子底下,竟敢出手杀人。
这林冲怕不是疯了!
禁军忙不迭把高衙内护在身后。
陆谦死就死了,大不了被责备罚俸。
高衙内要是死了,那才是塌天灾祸!
十数位禁军围成圈,拔刀警戒,屏气凝神,
像十几个老母鸡,把高衙内这只小鸡仔护在身后。
禁军数量是敌人的十数倍。
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默契的选择以防护与拖延为主。
别人敢小瞧林冲,他们这些昔日同僚却不敢升起半点轻视。
尤其是那几位受到过林冲教导过的禁军,清楚的知道林冲的可怕。
再者说,为了高衙内这个纨绔败类丢了性命...不值得。
出来谋生,没必要为上司玩命。
然而,林冲却不打算拖延了。
竖起耳朵听,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斜眼望去,除去看热闹的人,远处又走来数十位禁军。
这些都是听到动静后赶过来的。
林冲心中清楚,随着时间推移,聚集的禁军还会越来越多。
这些缺乏训练的丘八,就算数量再多,也不能拦住他。
但是拖延时间,还是能够办到的。
就此放过这厮?
林冲又不甘心。
图谋他妻子,侮辱他二弟。
杀一次就就已经算是宽容了。
最理想的结果是插了这厮,又不大规模伤及禁军的性命。
这些禁军不是昔日同僚,就是相识的旧故。
想到这,林冲眉头微微皱起,开始扫视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成想,在这期间,高衙内发声了。
“林冲,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此时的高衙内再也做不出云淡风轻的姿态。
慌忙逃离间,手中价值不菲的丹青纸扇散落在当地,被地上的泥泞侵染的乌黑。
头顶发冠上插着的牡丹凌乱歪斜,身上穿的绫罗丝绸松垮的挂在身上。
顷刻间,从一个阴柔公子哥转变成病弱的兔爷。
畏首畏脑的躲在一位披着全甲禁军后,扯着嘶哑的公鸭嗓尖叫着。
许是被刺激了,高衙内显得歇斯底里。
扑粉的面孔扭曲,一双倒三角眼透露出癫狂。
“你们还愣着干甚,一起上,去把林冲的头割下来!
我要用他的头盖骨做嘎巴拉!”
高衙内眼神中透露出阴毒,死死盯着林冲。
他不敢让周边护卫禁军远离,双手胡乱挥舞,指使着后到的禁军。
有几个禁军刚从人群外围挤进去,收到这个命令,都面色为难的止住脚步。
他们有的受过林冲的恩惠,不想出手。
更多的是了解林冲的本领,不想冒险。
汴京禁军数十个大营,吃空饷的占五分之一。
另外的,多半是关系户,或者在禁军中经营数代的老军户。
禁军也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想为了高衙内这个纨绔子弟玩命。
“你们还站在那作甚!
难道要等林冲取我性命?
或者说,你们是林冲的同党!
你们就不怕我禀告父亲,把你们通通下天牢?”
禁军面面相视。
动手?
不丢下几条人命,怎可能拿下豹子头林冲!
不动手?
事后难免被高太尉杀鸡儆猴。
然而,林冲没有让这些同僚过多为难。
刷拉!
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抬眼望去,一根小臂粗细的桌腿,划破空气,以极快的速度射向高衙内。
刹那间,精准的从两位禁军的间隙中穿过,刺中高衙内的左胸。
巨大的惯性,带着高衙内后退数步。
轰!
空气中泛起灰雾。
最终,高衙内倒地不起,口鼻中侵染出血液。
欺男霸女,不可一世,高太尉的养子,就这样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