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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跪在溪边浣衣时,掌心突然传来灼痛。
那枚从后山荒坟里刨出来的青铜壶正在发烫,壶身饕餮纹渗出暗红血丝,像某种古老胎记苏醒过来。昨夜暴雨冲塌半坡,他在裸露的棺木堆里发现这东西时,还当是陪葬的油灯。
“阿羽!祠堂的供果要遭山雀啄了!“阿嬷在竹篱那头喊。
他慌忙把铜壶塞进怀里,粗麻衣下立刻浮起蛛网状的青纹。自从半月前在乱葬岗被野狗咬伤,身上总泛起这种诡异纹路,老郎中却说那是尸毒入脉的征兆。
祠堂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动。
林羽捧着香烛穿过天井,忽觉怀中铜壶震颤如活物。供桌上三牲祭品正在诡异地枯萎,牛头急速腐烂露出白骨,羊眼化作两汪黑水,整只猪蹄在他注视下抽成干瘪的皮囊。
“叮——“
一滴猩红从壶嘴渗出,落在他昨夜被竹篾划破的指尖。剧痛沿着掌纹炸开,林羽看见自己血管里游动着细小的青铜色,像万千蜉蝣在朝圣。供桌轰然坍塌,牌位雨中蝴蝶般纷飞,最上方“林氏宗祖“的漆金字迹正在褪色。
祠堂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羽踉跄撞上门柱,怀中铜壶滑落在地。壶口喷涌的青铜雾气中,他望见自己的倒影——右眼变成龙类般的竖瞳,左眼燃烧着凤凰状的金焰,脊柱凸起处有十二枚骨珠在皮下滚动,像串着洪荒时代的星斗。
“原来是你。“
清冷女声裹着杏花香刺破浓雾。林羽抬头看见瓦檐上立着的身影:茜素红襦裙缀满星屑,足尖点着半截桃木剑,少女腰间玉佩刻着吞吐日月的螣蛇。她指尖缠绕的银丝正连着祠堂每根梁木,方才的坍塌声戛然而止。
铜壶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少女并指抹过剑锋,血珠坠入雾霭的刹那,林羽听见自己丹田深处传来种子破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