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飞快,别人还在欢度国庆长假,他们三个合伙人已经卯足马力,热火朝天的开干了。余经理日以继夜的奔波在各大客运货运公司和交通枢纽中心,穿梭在各个牌局酒场和ktv中,给客户点烟、倒酒,关门弯腰中乐此不疲。老卢来回奔波在深圳的电子厂和各大人才招聘中心,很快第一批的工程安装人员基本到位。尹皓更是发挥出天才的智慧,和吃苦耐劳的奋斗精神,一个通宵接一个通宵的堆着无数行代码,终于在第20天,第一代产品车辆监控系统正式上线。
终于,在第二个月,迎来了第一批客户,广州广易达物流运输公司的200台货运车辆。
老卢望着这家公司的合同,迟疑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广易达这公司,听说车子都是挂靠进去的,这个公司老板以前是从里面出来的,还弄了个什么商会,其实搞的像黑社会的,不好惹哦,这个别人都不敢接哦,老余,咱们真要接吗?”。
“怕啥,都已经21世纪了,扫黑除恶多少年了,法治社会,他还能吃了咱们不成,刚开张,别扫兴,合同都已经签了,只管干就好了!”,老余趾高气昂,信心满满的样子,老卢就不再多说了。
就这样,200台车的车载设备,一个星期就全部安装到位了,也顺利的接入了监控平台。可是,越是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老卢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这家客户,已经用上一个多月了,根本不按合同正常付款。这下把老余惹急了,头一桩生意,可别就栽了跟头,火急火燎的开车去了广易达公司,这公司在广佛交界的郊区,比较偏僻。老余带着合同,直接就去了广易达公司的老板,刘总的办公室。
物流运输行业,本身就鱼龙混杂,特别是很多挂靠车辆集中的运输公司,情况就更为复杂,刘总自己以前就是混社会出身,在广州成立了一个湖南帮,不仅仅他们的运输公司,接着还用湖南物流商会的名义,还有很多在广州从事物流行业的湖南老乡,基本上都没有读什么书的社会人,和他们混在一起横行霸道,所以很多同行在他这里吃过亏之后,基本不愿意再跟他打交道。
刘总正在办公室沙发上呼呼大睡,老余敲了敲门,刘总的美梦被打断,一脸不悦的望着老余。
“怎么了,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余总?”。
“哈哈,没啥事,不知道你在睡觉,要不然我就改天来喝茶了。”老余显得很客气。
“没啥事,我们这里很忙的哦,没太多功夫招待你哦”,刘总很不爽的斜眼瞟了一眼。
“不是,刘总,主要是我们设备都安装完了,现在已经一个月了,按合同安装完付款的,现在你看能不能把费用让财务安排一下”,老余堆着笑脸客气的说着。
“又一个讨债的,哎!”,刘总揉了揉还没睡醒的眼睛,“这设备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呢,等段时间,稳定了,自然会付的,放心哈,你先回去吧,我再睡会”。
“刘总,你看哈,设备是设备的费用,后面如果不稳定,我们有24小时的服务,随时可以解决的”,老余诚恳的望着刘总。
“你也知道,年底了,我们这边也在到处很多款还没结算回来,等回来后,第一时间给你解决,放心哈”。
“那刘总你告诉我一个时间,我大概也知道安排我们那边的工作”。
“两周吧,先走吧!”刘总不耐烦的摇了摇手。
“那行,希望刘总言而有信,我就先走了”。
说完,老余沉着脸回去了。
回到办公室后,老卢和尹皓立马迎了上来,看到老余阴沉着脸,也都猜到了结果了,三人围坐在老余的办公桌前,低头不语。
“我们帐上还有多少钱?老卢”,老余打破了沉默。
“我刚昨天算过,上次的设备200多台已经付了供应商30万,办公室租金预付了5万,工程部安装同事5个人这两个月工资成本3万5,平台服务器这些已经花了4-5万,不算我们三个人的工资,这两个月差不多花了45万多了”。
“供应商的款,我们能不能以后等到收款后再付?”,老余望向了老卢。
“咱们量小,谈不下来,根本不打理我们,只能后面量起来了,才好去谈付款方式这些”。
“我们接下来还要多部署点服务器,搭建监控中心,少说还要30-40万的资金”,尹皓补充了一句。
“那这样看,这个刘总的设备款和这两个月的服务费差不多50万,春节前是必须收回来啊,要不然明年咱们没法继续啊!”,老余使劲的捏了捏鼻子。
“要是不付款,咱们把设备拆回来”,尹皓愤愤的说。
“想的容易,人家的车子都在全国各地跑,就算咱们想拆,也不可能一台一台去追哦”,老卢拍了拍尹皓的肩膀。
“没事,这个你们不担心了,交给我了,尹皓你继续把平台优化一下,现在数据不多,一定保证平台的稳定性,别万一以后车辆数据多了就崩掉了。老卢,再多跑跑厂家,看看有没有可能有更容易便宜又好的厂家,多找几个供应商对比一下”。
大家点点头,小会就结束了。
就这样,两周过去了,刘总的货款依旧没有动静。
余总面色凝重再次上门了,门岗的保安人员试图阻拦,但余总态度坚决地表示一定要见到刘总。最终,余总在刘总的办公室找到了他。
刘总看到余总又来了,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余总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要求刘总尽快归还欠款。刘总却找各种借口推脱,言语间仍是含糊其辞,毫无诚意。余总气愤不已,声音也高了起来,指责刘总不讲信用。
刘总被余总的指责激怒,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余总破口大骂。余总也不甘示弱,继续据理力争。两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情绪也愈发失控。
突然,刘总失去了理智,挥起拳头朝余总打去。余总毫无防备,被重重地打倒在地。余总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脑袋嗡嗡作响。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被刘总踹了一脚。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赶来,五六个年轻小伙手里拽着铁棍把余总团团围住,余总满脸愤怒和委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上门讨债,竟会遭到这样的对待。刘总仍然冲着他大骂,嚷着以后见他过来,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老余爬起身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刘总,走到刘总桌上抽了几张桌上的纸巾,面无表情的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慢慢走出门外,回头留下了无法琢磨的笑容,“明天再来!”。
“靠!这是他妈的什么人!”,刘总在办公室怒吼着。
第二天中午,老余果然又出现在了刘总公司。
刚走到门口,保卫的两个大爷准备上前拦住他,看着人高马大的老余,也有点往后退,老余冲着他们俩喊了一句,“我只是找你们刘总解决点事,跟你们犯不着啊,你们一把岁数了,打个工而已,犯了事了不值得啊!”。
一边说,一边抡起手里的甩棍,两个保卫处的大爷没再上前,而是掏出了对讲机,冲着里面的人汇报着。
很快,又冒出五六个小伙冲出来,把老余围在了刘总的办公室面前,刘总隔着玻璃窗望着眼前的一切,老余继续往里走,突然两个小伙就直接扑了上来,老余的军旅生涯可不是白混的,各类擒拿摔跤都是当年部队第一名,这次他没有坐等挨打,伸手就给出了暴击,凭借一米八的大个,加上手里的甩棍,一场混斗在小院子里开始了,小伙子们都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凭借王八拳和蛮劲在老余面前,如同人肉沙包,三下五除二,不到五分钟,纷纷干倒了这伙年轻人,纷纷倒在地下扭曲呻吟。
放倒这些小伙后,正准备往里继续走,突然后面冒出一个黑影,双手抡起汽车修理厂的千斤顶砸在老余的腿上,顿时,老卢腿上传来巨大的痛苦,白色的骨头露出裤腿外面,鲜血直流。
“住手!”。
刘总打开窗户大叫了一声!
那个修理厂的工人举起的千斤顶停在了半空。
“你想砸死他啊?靠!”,刘总急忙跑了出来,一把夺过千斤顶。
“还他妈愣着干嘛,你们两个傻雕,快打120!这些神经病,他妈的,打个架根本不知道轻重!操!”。
老余的脸上痛苦的扭曲着,抱着大腿,用衣服的袖子大腿的动脉扎了起来。
不一会,120赶了过来,把基本昏迷的老余用担架送去医院了。
“你赶紧去余总他们公司,找一下他们公司的人,联系下他们家属!还有安排行政部的小李,现在就去医院,全程陪护,所有费用我们全付,安排最好的病房和最好的手术!”,刘总和身边的人交代着。
得知消息的老卢和尹皓,立马赶到了医院,还有老余的老婆,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走廊上坐着的是刘总公司的行政人员小李。
很快手术结束了,不幸中的万幸,手术成功了,只是以后腿走路会比较难发力了,需要靠运动慢慢康复。轮椅上生活三个月到半年,后续可能走路会有点瘸,不能长期从事重体力活,老余从普通手术室被转进了vip病房。
老卢和尹皓商量了一下,他们和嫂子三人,轮流在医院照顾着老余。
第二天,刘总带着秘书,还有鲜花水果,来到了医院。一脸歉意的来了老余的病房,刚好老余的老婆在照顾,就顺势走开了。
老余一脸微笑的看着老刘,笑着说,“刘总啊,你们的待客之道可算让我长见识啊!”。
刘总也笑了起来,“兄弟,真不好意思,手下的人太不懂规矩了,今天我来就说三件事”。
“哦,什么三件事!”老余疑惑的望着他。
“第一呢,我刘某这辈子没跟谁道过歉,你是第一个,我很敬佩你的勇气,和你的魄力,是能干大事的人,这段时间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哈哈,这个好说”,老余大气的说。
“第二个呢,关于公司欠你们的款,昨晚太晚了,今天我来看你之前,已经交代财务去银行处理了,连本带息一起支付给你们,同时提前支付一年的运营服务费,以后只跟你们合作了!”。
“哈哈,好!”
“最后,第三个呢,等你出院,哥给你摆宴再次道歉,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开口,只要我能做到,全包我身上,还有,湖南商会所有人都给我面子,明年,他们所有的人全部换你们的!”。
“哈哈,好的好的!”老余有点难以置信的点着头。
“你安心养伤,所有费用的事情你不用管,我都安排了,等你出院,我再来看你。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带着秘书往外走去。
没想到,老余这次因祸得福,终于为明年的生意也打开了局面。等他们走了之后,关着门独自哈哈笑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春节了,这个春节老余注定只能在床上和轮椅上在广州度过了,在老婆的悉心照料下逐渐恢复。老余两口子从大学一直走到现在,是同学眼中的青梅竹马和模范夫妻。
老卢陪着老婆回来陕西老家,尹皓回去了柳州,洋溢的祥和盛世中,等着明年的春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