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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敦与加士居道的交汇路口,林怀乐正拎着一袋生鲜,优哉游哉从菜市场出来。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了上来,林怀乐的头马阿泽跑到他跟前。

气喘吁吁道:“乐……乐哥,别逛街了,邓伯来了!”

林怀乐一怔:“怎么不打我电话?”

“乐哥,你没带电话在身上啊!”

“赶紧回去!”

林怀乐赶紧把生鲜往阿泽手里一塞,随后调头一路小跑,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和联胜九区话事人,林怀乐可以说算是最低调的那一类人了。

他打理档口这么多年,佐敦道以东一百多家铺面,每个月都要向他的堂**纳茶水费。

但这一带的街坊邻居,居然无人识得这个为人‘恭谦’的阿乐,就是和联胜的揸fit人!

回到住处,林怀乐发现肥邓正窝在自家的沙发上,手拿一份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林怀乐不禁蹙眉。

“阿泽,怎么搞得,连杯茶都不给邓伯添?”

“不用了,是我让他们不要倒茶的。

阿乐,你过来,我同你讲点事情!”

肥邓放落报纸,招呼林怀乐过来落座。

“好的邓伯!”

话虽然这么说,林怀乐还是起身去拿茶几上的咖啡袋,调好咖啡,又兑好牛奶,加两勺饴糖搅拌,小心翼翼送到肥邓跟前。

他对肥邓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就连肥邓喝咖啡钟意加多少糖,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第肥邓接手咖啡,他又坐到肥邓身边,细心的替肥邓拉扯衬衣上的褶皱,表现的如同孝子贤孙一般。

肥邓笑呵呵的接过咖啡小饮一口,随后开口。

“阿乐,庙街的那几家场子呢,我就替你搞定了。

你好好做,争取这半年多做出点成绩出来。

到时候吹鸡交棍,我也好在那群老家伙面前替你说话!”

林怀乐顿感一阵心旷神怡,虽然距离吹鸡交棍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但他早已料定,下届和他争话事人唯一的对手就是荃湾的大D。

大D人多钱多,行事风格乖张霸道,自己守着佐敦这点小地盘,拿头去跟人家争?

只有把肥邓牢牢绑定在自己这边,他才能有一线希望。

不过心里欢喜归欢喜,林怀乐还是故作谦虚道。

“邓伯,要不还是算了。

为了这点事情得罪龙根叔,不值当!”

“乜鬼不值当?事是我帮你搞定的,龙根要怪,就让他来怪我!

这些年你在和联胜与人为善,哪个有难能帮你一定会帮,我们这些人都看在眼里。

但出来混,也不能太过老实!不赶在吹鸡交棍之前,把你势力壮大一番,到时候你拿什么去和大D争?”

此时的肥邓仿佛当真把林怀乐当亲儿子来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让这么多年惯用的套路。

选话事人,就要选那种势弱又听话的!

肥邓润了润声,又继续说道。

“一会食过饭,你马上带人去庙街和龙根的人交接。

不过你要注意,尖沙咀有不少的四号仔拆家在庙街散货。

你不要和这些拆家搅在一起,必须得把这些场子给我睇好了,要是做不到,那就是在打我的脸!”

林怀乐赶紧肃声回应:“放心邓伯,我拼尽全力,也要把这些场子睇好!

一有机会,也光明正大在那边插支旗!”

下午四点,何耀宗去医馆看了盲辉一遭,回到茶楼这边的时候,发现细伟正站在门口等候。

“耀哥,葵涌的眼镜来了,就在芙蓉阁里边等你呢!”

“来了几个人?”

“两个人,不过他们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何耀宗笑笑:“有人俾话要杀你全家,你也开心不起来!”

说罢何耀宗摆手,示意细伟跟他上楼。

咯吱——

茶包门被推开,有两个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立马起身,满脸期盼的看向了门口。

当他们看到何耀宗那张清秀的脸之后,眼中皆是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失望。

一个高个子,带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子向何耀宗伸出右手。

“邓伯唤我们来这边找人,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耀哥了?”

这番吹捧并不高明。

尤其是眼镜快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肯伏低做小,称何耀宗一声耀哥,显然南生围的那伙越南仔真的把他逼到绝境。

何耀宗伸手和眼镜握了一下,浅笑道。

“耀哥不敢当,如果钟意,叫我一声阿耀就好。

敢问两位怎么称呼?”

抽回手,眼镜指向身边的长发男子,赶紧介绍。

“不好意思,我就是葵涌眼镜,这位是我烧黄纸的兄弟大侠。

这次过来找您……”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何耀宗挥手打断了眼睛的阐述,随后招呼二人坐下。

随后开口问道。

“我可以帮你解决掉南生围的那伙越南仔。

但是摆平这件事情,你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不知道邓伯有没有和你说起过?”

“有!以后我们在葵涌的地盘,尽归和联胜所有。”

“我先纠正一下,是归和联胜深水埗堂口所有!”

何耀宗一边示意细伟去给两人倒茶,一边继续开口道。

“说说这伙越南仔的来历,我好尽快帮你们解决麻烦!”

眼镜长叹口气。

“五年前,我在海上出货,遇到了三个从白石难民营逃出来的越南仔。

这三兄弟,老大叫冼伟查,老二叫托尼,老三叫阿虎,当初他们在我船上,跪地求我,话只要赏口饭给他们,他们什么都愿意帮我去做!

只怪我瞎了眼,捡了三条狼崽子回来!

五年来他们做大,更是在南生围那边的豢养了一群难民,打着我的招牌,到处搞搞震!”

一旁的大侠忍不住插嘴。

“不止啊!前段时间眼镜的细佬阿山凑了笔钱,要送批货去越南,正好找上了这三个扑街!

结果这群扑街把货黑了不说,更是把阿山砍成了残废!

我们要清理门户,这群越南仔反倒先放话出来,要杀我们全家。

搞得眼镜现在把老婆孩子锁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

何耀宗点了点头:“这伙越南仔好像挺凶的,能不能搞到他们的照片?我好差人做事。”

眼镜只是苦笑,并没有把何耀宗的话当一回事。

在他看来,和联胜让这样一个不知名的细佬接待他们,摆明了就是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纠缠。

当即心中越发失望:“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好摆平,来这边找你,也没有别的意思。

希望和联胜能俾我们个屋檐,让这三兄弟有所顾忌,不要胡来。

兄弟你年纪轻轻,我也不想连累你被这伙越南仔盯上,了不起我去转做差佬的污点证人,也不能让这群扑街好过!”

何耀宗冷笑一声,随后摸出一支烟点燃。

深吸一口,他轻蔑地看了眼镜一眼。

“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话,就不要甘多废话,回去准备照片,我好做事!”

……

鹏城,蛇口湾。

天色渐晚,海滨一处闲置的仓库房内,昏暗沉沉。

几个男人席地而坐,正大口扒拉着手里的盒饭。

“港岛那边来电话,钻石山的沙皮李A了我们的货,被差佬盯上了!

沙皮李这个王八蛋,口口声声称我们老乡,做起事来也和港岛那些杂碎一样不靠谱!

建军哥,到时候港岛的差佬和公安通气,只怕我们走不脱!”

一个瘦高个率先吃完,丢掉手中的饭盒,朝着人群中坐的笔直一个平头男子说道。

这个男子并没有搭腔,反倒是坐在他身边另一个年轻些的男子开口了。

“打靶仔,食不言,寝不语,大哥现在不会搭理你的。

不过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大哥叫我们过来,就是准备今夜过海,去干掉沙皮李这个扑街!”

打靶仔挪到这个接话的男子身边坐下。

“建国,大哥有没有交代,这次过海,再干他老母的一票?”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如你去问问大哥?”

打靶仔看了还在细细咀嚼食物的大哥王建军一眼,随后讪笑一声。

“算啦,点都没踩,不过去港岛不捞点回来,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前段时间有蛇头联系我,话港岛那边有黑帮花八万块找枪手,要去干掉一个仇家。

我在想反正去都去了,要不接下这单生意?”

“丢!八万块一条人命,做这种买卖仲不如去要饭!

依我看,不如再挑一家金铺,直接干他老母的一票。

收成好,这辈子都不用去港岛啦!”

“收声!”

王建军此时已经放下饭盒,瞪了自己弟弟一眼。

“建国,你想死吗?!”

“怕什么?洒洒水!

成就食牛排,不成就黄华(看守所),打靶喽!”

小弟王建国不以为然,一边嗫着牙花子,一边朝自己大哥回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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