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刘龙强压着内心的慌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地道:
“王...王哥,是我猪油蒙了心,起了贪念,徐虎的功法跟我没关系,你...你大人大量,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怎么?刚才那蛮横劲儿哪去了?前倨后恭,这般行径,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什么龙哥,什么响当当的大名,原来全是狗屁!”
王蝉嘴角轻蔑地一挑,毫不犹豫地调动体内化劲,周身气血瞬间凝聚成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汇聚于抓着刘龙拳头的手掌之上。
刹那间,他的手掌猛然握紧,恰似不久前他将鹅卵石捏成粉末那般。
咔!咔!咔!
巨大的力道击碎刘龙拳头的承受极限,在王蝉手掌搓动中,他的手骨碎裂开来,皮肉失去原本的形状,变得好像一坨可以任意揉捏的面团般柔软。
“啊!王哥饶命啊!”
刘龙的眼球瞬间布满血丝,整张脸都因剧痛而扭曲,但连惨叫都顾不上发出,只是一味声嘶力竭地求饶。
“呵。”
王蝉冷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与之前刘龙如出一辙的压迫感:
“这种求饶的话我看得太多,都腻味了,你再换个说辞。”
“王哥,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堂兄一命吧!”
这时,刘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赶忙出声求情。
王蝉目光在刘虎和刘龙那惊惧万分的面庞之间移动了一下,微微点头,随即飒然一笑:
“好,既然虎哥都开口了,那看在虎哥的面子上,也念在刚刚你帮我喊了那一嗓子‘手下留情’,今天就放你一马。”
说罢,他果断松开了紧紧抓着刘龙的手掌,同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刘龙的一举一动。
“多谢王哥饶命,多谢王哥饶命。”
刘龙感受到那束缚自己的强大力量消散,忙不迭地跪在原地,连连磕头致谢,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是,在磕头的间隙,他偷瞄着地面,眼神中却陡然闪过一抹熊熊燃烧的杀意,心中满是屈辱与愤怒地道:
“他废了我一只手,我就算回黑蛇帮,往后也是前途尽毁……而且他还把陈青松打成这副惨样,义父绝对不会轻饶我,不行,我必须趁他松懈,杀了他。”
思索中,他暗暗激发着体内的气血,不着痕迹握紧了那只完好无损的拳头,蓄势待发,准备对刚刚饶过自己性命的王蝉,痛下杀手。
然而,当他猛然抬头,向王蝉的挥出致命一击的时候。
却见在屋外黯淡天光的映照下,王蝉嘴角微微翘起,笑容冷然的盯着他,好像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轻飘飘吐出五个字:
“你还想杀我?”
在刘龙骇然无比的目光下,王蝉的一只手骤然如同阎王索命般犀利,迅猛地朝着对方的眼睛、咽喉和胸部这三个要害部位,一气呵成攻去,所施展的,正是八极拳八大架中的——
阎王三点手!
一手三连击,行云流水,他解除威胁的同时,已然抬起一脚,带着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的磅礴力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刘龙的脑袋横扫而去。
轰!
一脚之下,刘龙毫无抵抗之力,脑袋歪斜,眼球凸出,健壮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向侧面倒飞而去,直至撞在一张酒桌上,将桌子撞的粉碎,才重重跌落在地。
“虎哥,刚刚他想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吧?”
王蝉平复心绪,目光转向刘虎,缓缓问道。
刘虎神色略显呆滞,目光怔怔地落在刘龙的尸体上,半晌才长叹一声道:
“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他这是咎由自取,命该如此啊!”
随即,王蝉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已经偷偷摸摸爬出一段距离的陈执事,接着龙行虎步地走了过去。
陈执事登时吓得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凶猛的恶狼盯上,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边拼命地向后挪动着身体,一边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你不能杀我,我爹是黑蛇帮堂主陈江年,你要是杀了我,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他一定会杀你全家,把你碎尸万段!”
“陈江年?”
王蝉脚步一顿,微微皱起了眉头。
陈执事看到王蝉的反应,心中不禁一阵窃喜,以为自己的话吓住了对方,求生的希望瞬间在心中燃起。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王蝉略作沉吟后,却不屑地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什么狗屁,我没听过。”
说着,他加快了些走向陈执事的步伐。
陈执事心中又惊又怒,但此刻已不敢再有任何威胁的话语,当即涕泗横流地讨饶道:
“我错了,王哥,刚刚我说的都是气话...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杀我。
“以后您就是我大哥,我可以向我爹引荐您,凭您这样的身手,将来必定飞黄腾达,我还有功法,还有很多钱,我都可以给您,求您饶我一条命吧!”
大难临头之际,人在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往往会不顾一切地抓住任何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说出的话往往许多都来不及过脑子了。
王蝉闻言不禁莞尔一笑:
“我看你不是知道错了,而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才对吧?”
话音未落,他的脚已经高高抬起,然后重重地踩在对方的脸上。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陈执事的脑袋瞬间爆裂,脑浆迸溅而出,当场一命呜呼。
对于这种平日里趾高气昂、作威作福惯了的人,王蝉心里清楚,打他一顿和杀了他,最后自己面临的麻烦并不会有太大差别。
事实上,他并非没有考虑过留陈执事一命。
毕竟将对方废掉,对方日后所承受的痛苦必然比一死了之要多得多。
但他仔细想想觉得还是算了,留这种人继续活在世上,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辜的普通人,还是直接杀了比较妥当。
随着陈执事的身死,酒楼大堂中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
刘虎这时才缓过神来,看着王蝉,问道:
“王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只有远走高飞,还能怎么办?”
王蝉闻言苦笑了一下,一边平静回答,一边蹲下身摸起尸来。
可想而知,那黑蛇帮的陈江年要是知道了这里的事,肯定会派人来杀自己。
不过,他心里虽然有点苦恼自己的“发育计划”被打乱,却没有任何慌乱和后悔,只是更深刻的认识到,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主宰自身命运。
好在,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穿越之初那个凡事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普通人,多的是能去的地方。
“王哥,你开我的船走吧,出门在外,万事都得小心谨慎......”
刘虎也深知远走高飞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一句话说完,沉默了片刻又问道:
“你还会回来么?”
王蝉微笑道:
“等实力够了当然回来,到时候再找虎哥你喝酒,今天就算了,免得牵连虎哥你。”
“也好。”
刘虎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已经完全从刚刚的震撼中缓了过来。
不多时,王蝉从刘龙和陈执事身上各搜到一个里面明显装有银票的钱袋,又去何坤四人的尸体上一共搜出几两碎银几十枚铜钱,收回四把飞刀,然后和刘虎、李辉等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在众人或惊叹,或敬畏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一共三百二十一两银子,不算白杀,加上我上次剩下的五百两,足够我修炼一段时间了。”
回到家中,王蝉仔细清点了一番收获,迅速收拾好出行要用到的物事,随即便又从房间角落找出前身此前用来上吊用的那段麻绳,唤来小黑,给它当做牵引绳绑上。
他和小黑朝夕相伴几个月,感情深厚,小黑又是只听话的好狗,往后等他把《珍兽志》和《宝药纲目》学习入门,在搜山寻宝上还能派上大用场,若不是没办法,肯定不会舍得弃养。
“小黑,走去跟你爹娘告个别。”
做好一切准备,王蝉全副武装地背着包袱,牵着狗,朝着半山腰李远山家里走去。
当李远山从王蝉口中知晓刚刚发生的事情,沉默了良久,提议道:
“要不你先在附近山里躲躲,我去找你冬生哥看看?”
“不必了李伯。”
王蝉果断摇了摇头:
“你也知道,我现在也算有些本事,在外面只要注意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个麻烦实在太大,黑蛇帮堂主陈江年和李冬生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物。
李冬生若是出手帮他,一旦让陈江年知晓,极有可能牵连到李远山一家,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王蝉没有久留,告别李远山和李伯母二人,便带着狗前往码头,轻车熟路找到刘虎的乌篷船,解开缆绳,划着船朝上游的山阴镇而去。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先去清风原黑市那边暂且安顿下来。
那里一方面有房屋租赁,而且有各种修炼资源售卖,不会耽误他的修炼,另一方面黑市里有人维持秩序,没人会轻易在那边闹事,居住环境也更加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