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场东南角的晒盐池,在黎明时分泛起鱼肚白的微光。
淡淡的雾气笼罩着整个盐场,给这片土地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李二狗得新媳妇正站在晒盐池边,身形略显单薄,双手却稳稳地拿着木勺,有节奏地搅动着卤水。
这个来自松浦藩的十七岁倭女,如今已然梳着大明妇人的发髻。
腹部显怀把粗布襦裙撑出圆润的弧度,看着就像孕育着新的希望。
她脚踝处,还留着盐晶镣铐的疤痕,那是前面分配婚配时,被炁体锁链灼伤留下的印记。
“当心身子!”
李二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满满的关切。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抢过媳妇手中的盐耙,脸上带着些嗔怪,又满是温柔:
“你现在怀着孩子,可不能太累着。”
说话间,炁体在他掌心凝成淡绿光晕,在为这个小家散发着温暖的力量。
自万历四十六年正月初八成婚以来,李二狗每天一到卯时,就必定会陪着媳妇来晒盐。
盐场里的工人们都知道,他这是防着倭女投海自尽。
这些倭女大多是被掳来的,谁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已经接受了现实。
“我没事,就做点力所能及的。”
李二狗媳妇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些柔弱,又透着股坚韧:
“我也想为这个家出份力。”
她抬头看向李二狗,眼神里满是温柔和依赖。
三百步外的灶房,炊烟袅袅升起,像一条轻柔的丝带,缓缓飘向天空。
王寡妇站在灶台前,正耐心地教三个倭女揉面。
新磨的麦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掺和着海盐,在案板上被搓出淡黄的长条。
有个倭女突然脸色发白,捂着嘴,“扑通”一声跪地干呕起来。
张明远恰好路过,见状,立刻快步走过去,递上竹筒,温和地说道:
“这是周显用海马熬的安胎药,喝了能好受些。”
那倭女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满是感激地接过竹筒,声音带着颤抖:
“谢谢……”
“别客气,大家现在都是一家人。”
张明远微笑着说,眼神里透着关怀:
“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小黑猫像个慵懒的贵族,蹲在盐垛上,悠闲地舔着爪子。
此时,二十四节气谷正缓缓渗出翡翠色的雾气,雾气在周围弥漫开来。
三十个新被它召唤来的流民蜷缩在谷口,模样狼狈不堪,衣衫褴褛,有的褡裢里装着凤阳府的枯麦穗、徐州的决堤淤泥。
“报籍贯!”
秦羽大步走上前来到面前,神色冷峻,手中的刀尖挑起一个少年的衣襟,露出腰间溃烂的箭伤。
伤口触目惊心,十文字枪特有的倒钩撕裂伤已经生了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很明显,这是三日前躲避松浦藩巡逻队时中了冷箭留下的,少年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扬州府江都县流民陈阿牛。”
少年强忍着疼痛,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费力地掏出半块牙牌,声音带着哭腔:
“倭寇破城那日,我娘被十文字枪挑在旗杆上
……他们太残忍了,我娘就那么死了……”
说到这里,少年的眼泪夺眶而出,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冯宝宝突然从一旁窜了过来,伸手按住少年的额头,翡翠光晕瞬间裹住伤口。
她歪着头,看着秦羽说道:
“羽哥,他染了倭人的疟毒。”
秦羽眉头紧锁,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又带着愤怒:
“别怕,我们会用炁体罡气治好你。
这些倭寇犯下的罪行,我们都记着,迟早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少年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用力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我这条命,是你们救的,以后我这条命就是这里的人。”
七月廿七寅时三刻,天还未亮,盐场西北的礁石滩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松浦藩的足轻举着火把,沿着盐田肆意猎杀。
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十文字枪上挑着个三月大的婴尸,那小小的身躯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凄惨。
这可是昨夜从渔村掠走的大明孩子。
看见倭人到来,众人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
“甲组随我截杀!乙组掩护孕妇撤离!”
秦羽大声下令,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手中的倭刀在晨雾中划出一道寒光,好似一道利刃,要划破这黑暗的黎明。
赵铁柱率领着十人,迅速匍匐至盐沟,怀里揣着特制的盐雷,火药里掺着倭女头发搓成的引线。
这种引线遇潮也不会哑,是他们对付倭寇的秘密武器。
秦羽组织他的人灭杀这些游荡猎杀他们的松浦藩倭人足轻。
第一天,秦羽带领队伍,趁着夜色,如一群敏捷的猎豹,悄悄潜入松浦藩的巡逻区域。
发现两名倭兵,秦羽一挥手,众人迅速行动。
冯宝宝如一道闪电,冲在最前,手起刀落,两名倭兵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倒地。
秦羽带着李二狗王大锤他们,将剩下一小队倭人都杀去。
他们还缴获一些战利品,这让大家信心大增。
第二天,张明远带领队伍埋伏在巡逻处,突然遭遇松浦藩的一个小队。
张明远喊道:
“兄弟们,别怕,跟他们拼了!”
队员们纷纷拿起武器,与倭人展开战斗。
一番激战,杀死这些倭人,他们还带回重要情报,得知松浦藩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对渔村发动进攻。
第三天,张明远和赵铁柱带领人,早早埋伏在一条小路旁。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等待敌人到来。
不一会儿,一支倭兵队伍出现,大摇大摆地走着,丝毫未察觉到危险临近。
张明远和赵铁柱一声令下,众人一起冲了出去。
新人们虽有些紧张,但在赵铁柱的带领下,都勇敢地与敌人战斗。
这场伏击虽有不小损失,但他们的表现让秦羽感到欣慰,大家都有所成长。
第四天,秦羽亲自带领队伍,对松浦藩的一个据点发动反击。
趁着夜色,悄悄摸进这个据点,然后突然发起攻击。
一时间,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
秦羽挥舞着手中武器,如入无人之境,敌人纷纷倒下。
他们烧毁倭兵的粮草,还杀死里面守卫,给松浦藩造成沉重打击。
第五天,松浦藩派出大军围剿渔村。
秦羽带领大家用火炮和陷阱,据村防守,让松浦藩来犯损失大半,狼狈逃走。
第六天,秦羽把大家召集起来整顿队伍。
分析这几天战斗的得失,进行大练兵。
第七天,秦羽分派大家出发,清理渔村周围最后的巡逻队。
残阳如血,染红了新坟。二十七个倭女正在补渔网,她们的小腹隆起程度各不相同,最显怀的已有五月身孕。
周显拄着盐木拐杖,挨个为她们把脉,神色专注:
“按《大明医典》,下月初八该有头胎降生。”
“等崽子有些落地,我要带这些孩子打下松浦城。”
秦羽站在一旁,目光坚定,将新造的名册投入火盆。
火焰舔舐着名册,灰烬正在燃烧的是秦羽绘制,废弃的九州岛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