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巷不远处的一处院子内。
赵易看着院中摆满的坛子,以及一众正忙碌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这处院子是他前些天偷偷租下来的,为的便是如今作为味精作坊使用,如今有了小七代为请来的工人,一切便彻底踏入了正轨。
“赵大哥。”
小七见他来了,忙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年纪比他大些的半大孩子。
“赵大哥,这些都是我的同乡,靠着你给的银两,今日刚进的城。他们都是本分人,有什么吩咐便好。”
见身后同乡还傻愣愣站着,又提醒道:
“大家快叫恩公。若不是赵大哥,我可带不了你们进城。”
“恩公!”
一群孩子不约而同地要跪下磕头。
赵易赶忙阻止,看向这些皮肤黝黑,表情仍有些迷茫的瘦弱娃娃,眼前不断闪过的【阴德 1】的提示。
这一下,这些孩子看起来便更可爱了些。
这些日子以来,随着以工代赈救下的灾民达到十余人,百家姓之上的“赵子龙”三字,已渐渐添上了一丝青色。
赵易知道,那便是阴德增长的表现。
再加上今日的收获,或许要不了多久,便可彻底达到要求,获得心心念念的【卸甲】。
他看着面前的孩子,笑着道:
“这里可没什么恩公,若是愿意跟我,称我一声东家便可。如今时间紧迫,便且先在这里住下吧。小七,带他们去买身衣服,清洗一番。过几日,可还要他们帮忙。”
说着,递过几两银子,看得那些半大孩子两眼发亮。
有银子,那自然便不用饿肚子了。
至于要做些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谁还管那么多。
待一群人下去,赵易心中已多了三分把握,笑着开口:
“小七,这里便交给你看着。大头,铺子的事怎么样了?”
大头这些日子似是累的够呛,顶着两只熊猫眼昏昏欲睡,赵易一问,忙打起精神应道:“已经托人打扫过了,左右的铺子也花大价钱一同盘了过来,扩成了一间大铺子。”
“好,算你小子没白识字。”
见大头这般靠谱,赵易心中也是一定,这些日子花钱如流水,要是再不把生意支起来,不用等他破产,海棠娇就得上门找他算账。
好在,一切终于基本就绪了。
于是,赵易大手一挥:
“三日之后,咱们开业!”
……
逍遥阁内。
演武场上,两道身影正在其间纵横交错。
时而大开大合,时而飘忽如影,斗得十分精彩。
不时有学徒路过,赞叹地看了几眼,又似想到了什么,急忙匆匆避开。
却被一个新来的学徒拉住,好奇问他:
“师兄,台上的另一位是哪位师兄,有些面生,但武艺好生厉害。”
“那家伙……”
那学徒扯了扯嘴角:“你只需记得,是个武疯子便是。”
“武疯子?”
台上其中一人正是赵易。
这些日子,赵易每日只来两个时辰,既不站桩也不练兵器,专挑那些境界比他高上一两层的学徒对练。
初时还好,学武的哪有不好战的,都肯答应与赵易一战,顺带试试这个同门新秀的实力。
可日子久了,当发现这家伙越战越强,俨然已能轻松战败开脉二阶时,许多人便不愿遇见他了。
境界高太多的,赢了也面上无光。这要是输了,多没面子。
至于境界低些的,几乎都被赵易打了个遍。
可哪里躲得过。
只要境界接近,一旦遇上,赵易便是一顿死缠烂打,甚至不惜用出金钱攻势,花钱也要请人打一场。
天杀的,谁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真叫人……难以拒绝。
这时台上一道银芒闪过,尘土飞扬之间,刘震连退了数步。
他脚步一变,正欲再攻,闪着寒光的枪头便已递到了他身前,悬于其前胸三寸。
刘震只得摇头认负:“赵师弟,今日是你赢了。”
赵易抱拳笑道:“承让了刘师兄,今日的银子,看来你是拿不走了。”
刘震不由指着赵易笑骂:“赵师弟,你手里的银子,如今是越来越没人能拿着了。你且等着,过几日破了三阶,我再与你一战。”
一旁围观的陈辉忍不住调侃:“刘师兄,等你入了三阶,过些日子说不定赵师弟也离二阶不远了,到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顿暴打。”
“你小子。”
二人正嬉笑着,却听赵易笑道:
“何必过些日子?”
说罢,竟就这般盘膝坐下,随手塞了颗丹药入口,浑身血气开始剧烈变化起来。
赵师弟这是?
刘震与陈辉相视一眼,不会真要突破吧?
赵师弟半月有余方才入境,距离入境只过了十日,这便要晋升开脉二阶了?
“陈师弟,教习不是说,常人入境之后,开脉速度只会越来越慢吗?”
陈辉无语:“鬼知道,再说了,赵师弟他……也不一定是常人。”
丹药渐渐在口中融化,菁纯的药力自口腔入腹,渐渐涌向四肢百骸。
原本觉得距离突破还差一线的赵易,顿时感觉血气大涨,开辟“河道”的速度瞬间变得迅猛起来。
“这丹药,没白瞎了我的银两。”
这些时日以来,赵易虽然忙于杂事,压缩了部分修炼的时间,但好在这青玉益气丹十分给力,能够有效增强两成搬运气血的速度,使他的进境能够始终保持。
再加上这一日日没有停歇的比武对练,【玄黄】的提升亦十分迅猛。
今日的突破,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
思绪变幻之间,赵易只觉浑身一轻,浓浓的舒适感自四肢百骸传来。
成了!
伴随着星辰大河中的潜力神龙飞起,手少阴心经,开脉已成。
更为磅礴的血气,顿时自赵易的身上散发而出。
这一幕顿时引来许多同门的注意,见得台上之人是谁,少不了又是一阵啧啧称奇。
这些日子以来,赵易已带给他们太多震撼,今日突破,竟显得有些理所当然。
唯有一道身影,略有些落寞地自人群中悄然走过。
“余洋?”
眼尖的陈辉想要开口叫人。
赵易瞥了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刘震忙抬手拉住了陈辉,摇头道:“陈师弟,余洋他做了自己的选择,与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想往上爬不是错,但想踩着朋友的肩膀往上爬,那便莫怪他人
赵易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但有些人,既然已不同路,那便无需再相逢了。
说起此人,陈辉不自觉便提起了约战之事:
“赵师弟,与杨师兄那一战,你真不打算延期吗?我听闻杨师兄不日便要突破至开脉五阶了。”
刘震亦有些为他担忧:“陈辉说的不错,赵师弟,忍一时风平浪静,不如……”
赵易知他想说些什么,洒然一笑:
“胜负如何,犹未可知。”
赵师弟他,如果全力一战,可胜几阶?
看着眼前这锋芒毕露同门,刘震不由心想。